我怔傻地看著她那傻笑的臉,她對我招手,我蹲在她跟前,她伸手,拭去我的眼淚:“哭了……”
那一次,我失控地趴在她大腿上放聲大哭,以這種方式告訴她,我有多激動。
她卻拍著我的背部,哄道:“乖孩子,不哭,媽咪疼寶寶……”
史密斯高興得像個瘋子,我又哭又笑,像個傻子。
以為一切都在好轉,當天,姒叫了我的名字,她柔聲叫我蕭朗,我歡快地回應。
一覺睡醒,她的眼裏還是看不到我,她又回複了靜默,同時,她不認得史密斯。
這一次,我隻沮喪了一秒鍾。
沒關係,今天她不認得我,一覺睡醒她不認得我都沒關係,每天我向她介紹一遍自己,直到我們牙齒掉光,白發蒼蒼。
那天開始,我決定帶姒搬到熱鬧的小鎮,讓她感染周遭的熱鬧氣氛,讓她習慣於與人相處,回複正常人的生活。
隨著時間逝去,在史密斯和我的共同努力下,姒的病情得到控製。
身體不能自控的她,漸漸會料理自己的事,我卻寧願她像個孩子一直依賴我。
她說的話,越來越多,她的笑容,越來越多,她願意說話的對象,除了我,史密斯,還有史密斯養的那隻流浪狗,還有小鎮上的男人,女人。
當然,在姒的眼中,蕭朗從來都是特別的存在。
我想到一個刺激她的方法,也許自己戴上麵具,她有一天看到我的臉時,會突然憶起我是她最愛的蕭朗。史密斯也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方法,那天開始,我戴上麵具,和她共住屋簷下。
我帶她出去郊遊,她喜歡在戶外踏青,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她累了,喜歡趴在我的背上,緊圈著我的脖子,告訴我,小狼,你讓我很有安全感。
她不小心睡著了,再醒,她不再記得我,問道,你姓甚名誰,為什麼要住我家?
我告訴她,想在這裏住一段時間,直到她記住我為止。她明媚地笑,回答說沒問題。
我帶她去過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情,看電影,爬山,做義工,參加運動會,或是晚宴。
姒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總喜歡在她累了後要我背她回家,又總喜歡趴在我的背上睡著。在睡著前,她記得我是小狼,清醒後,她會將我忘得一幹二淨。
史密斯曾問我,被自己愛的女人一次次遺忘是什麼感覺。
我說,很慶幸,每天她都能認識我一次,每天,都是我和她初次遇見的美好時光。
……
如果這個世界真有盡頭,我想,就這樣站在歲月的盡頭等她,不期許來生,隻希望有一天聽她對我說:“蕭朗,還好你在原地等我……”
……
我的眼淚滑落在鍵盤,不知何時,我淚如雨下。
慶幸這一生,我能遇到這麼一個男人,在我迷路的時候,他一直在原地等我,給我指引回家的路。
故事,沒有寫完,在我有屬於自己記憶的每一天,他沒有繼續寫這篇文章。他記得的,我也記得的,他要我在原地等他。而他,同樣在原地等我。
小心翼翼地關上電腦,那裏有我和蕭朗共同經曆的半生情仇,好的,或不好的。
城堡之外,藍天之下,熏衣草炫爛盛放,紫色的花海背景前,站著一個男人。他衣袂翩躚,背光而立,迎風而行,緩緩朝我走來……
有你,時光靜好,歲月無聲。
-------正文完結分割線,以下是蕭盈的故事《玩偶》-------
【有這麼一群人,身著名牌,坐著名車,頂著無上的光環,被人稱之為名公子,就是指像殷然璽這一類的高幹子弟。
他玩車,玩女人,玩人生,順帶玩,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