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羨慕你。”米安安如實說,“他有什麼事,一定都會跟你說。”

“沒什麼可羨慕的,”念真放下杯子,認真地打量她,“反倒是我才羨慕你。你知道嗎?自從我開了這家茶館,顏一直都不肯來,寧可他出錢請其他人來,也不願親自踏足。”

“為什麼?”

念真撩過頭發,苦笑,“不喜歡被我當小白鼠唄。他是我見過的,最不配合的‘谘詢者’,不然我也不會為了多了解他一點,特意跑去他老家楠都去打聽從前的事。”

“你是指他保護過的那個女孩子?”

“包括,不限於。我得知道他為什麼加入川狼,才好確定他為什麼在這裏像拚命三郎似的,永遠衝在最前麵。而且,我想知道他的心結在哪裏。”

“那後來呢,你知道了嗎?”

念真搖頭,“很遺憾,除了打聽出他曾經保護過一個跟你有些像的小姑娘好多年之外,他就幾乎沒有做過公務之外的事,從大學畢業開始就是個完美無缺的好下屬、好領導。”

米安安喃喃,“那不可能呀,人都是有私心的。”

“對啊,”念真輕笑,“你說的沒錯,人都有私心,顏沒有,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強行把自己想要的都壓抑起來了。這樣很危險,在順境裏或許能讓他戰無不勝,可一旦——像現在,他受了傷、受了挫,就會完全失去動力,墜入崖底。”

“他的傷是怎麼弄的,你知道嗎?”米安安試探地問。

念真打量著她眉眼間不加掩飾的關切,一笑,“這是機密。”

米安安連忙擺手,“那我不問了。”

“但是說一點點也沒有關係,尤其,是你……”

是她?她跟別人有什麼不同嗎?

米安安正在遲疑,就聽念真說:“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中了敵人的埋伏,為了把他帶進去的兄弟都活著帶出來,不但小腿受了槍傷,眼睛還因為火光的緣故落下病根,在強光之下會目眩、頭暈。”

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獨處時總是不愛開燈。

可是……因為她總是賴在他房裏做木雕,所以後來他總是默許她開著台燈。

還有,她記得有一天她進屋的時候,顏梁淮剛替她改好圖紙,正伏在胳膊肘上、讓她不要開燈,容他緩一緩。

那些之前一直不能理解的“古怪”,如今她終於明白,根本不是什麼古怪,而是他溫柔的忍讓。

“安安?”念真輕聲喚她。

米安安抿著嘴,眼角有一抹紅暈。

“想到什麼了?”念真從她的手裏接過杯子,傾過茶壺衝著茶,“他是不是什麼也沒有跟你講。”

米安安搖頭,“沒有,就連腿上的傷,他也總拿褲管遮著。”

念真頷首,“不奇怪,他那麼高傲的人,總覺得自己能拯救全世界,結果連自己的腿都沒能保得住,心理上難免承受不了。但是,我倒是覺得他有進步了。”

“什麼進步?”

“他把你送到我這兒來了。”

米安安眨了眨眼,送她來跟他的病情有什麼關係?

“顏一定知道,我多多少少會把他的情況說給你聽。”念真噙著笑,“但他還是把你送到我麵前,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不介意我知道這些……”

念真點頭。

“還有,更重要的是,”說著,念真忍不住笑起來,“他大概覺得,我能幫到你。”

米安安一頭霧水,“幫我什麼?”她好著呢,吃嘛嘛香。

念真:“你剛送了發小去火車站,然後哭著出來了,對嗎?”

“對……”

“他大概覺得,你在為小情人的離開傷心欲絕,所以送來給我疏導疏導。”念真頓了下,感慨道,“從前我可沒覺得顏有這份細致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