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2 / 3)

任瑾用手抵著下頜,輕咳了一聲,掠了一眼這檀木箱裏價值連城的珍奇古玩,忖道:“可按理說太極宮裏的東西都是登記造冊的,陛下一下給了你這麼多,難道朝裏朝外就不會有非議嗎?”

文旌道:“之前逆王作亂,縱容底下士兵洗劫內宮,糟蹋毀壞了許多珍寶,到陛下登基時,各宮的私物大多都是物不對冊,不得不重新核定重新造冊,這些東西是陛下趕在重新核定之前派人分批次避開宮中耳目給我送出來的,因此也不在冊,登記時就算查出有缺失,也都算在逆王的頭上了。”

連宮中物冊都不曾登記的東西,那豈不是完全歸文旌私有,就算將來被免官抄家了也盡可以轉移出去,沒有人會知道。

這可是一條由黃金鋪滿的金燦燦的退路啊……

呸呸呸!什麼免官抄家,盡想些不吉利的!

任遙搖晃著自己的腦袋,企圖把這些晦氣的想法搖出腦外。

卻見文旌斂眉沉吟:“倒是給我提了個醒,江憐,扶風,你們明天出去探探路,找一處僻靜安穩的宅子,把這些東西移出去,找可靠人嚴加看管,萬一將來……”他看了一眼任遙,把後麵的話截住,隻道:“讓金明池跟你們一起,此事萬分重要,斷不可怠慢。”

江憐和扶風忙應下。

任遙歪著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文旌,心想,難道他跟自己想一塊兒去了?覺得時局與自己的官位都不太穩當,將來恐有動蕩,所以要提前給自己備好了後招退路。

檀木箱子被一一合上,那些陳年斑駁身價不菲的物件在驚鴻一現之後,重新沒入黑暗中。

任遙瞧著江憐和扶風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擱回去,心裏莫名複雜起來。

倒是任瑾,也不知是沒有往深處想,還是故意要岔開話題,緩和一下這略有些凝重的氛圍,緩緩笑道:“從前隻覺陛下對你器重,現如今才知道,豈止是器重,簡直是掏心掏肺,連皇室家私、宮中奇珍都給你偷運出來了,這最好的兄弟也不過如此了……”

文旌麵不改色地點頭附和,卻不由得腹誹,從前每攻下一個山頭,趙煦就是這麼副德行,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膀:“南弦啊,你辛苦了,你放心本王絕不會虧待你,所有戰利品除了軍需供給,咱兩一人一半,你要再接再厲爭取多攻幾個山頭。”

嗬!他極度懷疑,當初趙煦在宣室殿的庫房裏翻箱倒櫃,分了他十二箱子,本意就是跟分贓差不多。

你跟著朕打進長安不容易,朕虧待不了你,先分你點古玩珍藏,將來你要多加努力幫朕坐穩江山。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位皇帝陛下才是最有經商頭腦的天才。

……

這不過是段插曲,讓任遙和任瑾知道了一直看似兩袖清風的文旌其實是多麼富有。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改變。

文旌依照計劃帶著任遙去了城中最大的珠寶鋪買了整套的首飾頭麵,任遙也不是刁鑽挑剔的人,沒費多少功夫便都妥了,事畢讓冷香帶著首飾先坐馬車回去,兩人手牽手順著長安的街衢走到尾,說了些悄悄話,辰光流逝得飛快,不一會兒便到家了。

任府大門洞開,曾曦迎出來,略有些焦色:“刑部的人等二公子許久了,說是……哦,說是延齡太子一案有些眉目了。”

任遙的手還被文旌攥著,聞言,她明顯感覺文旌那略微有些涼意的手顫了顫,她略有些奇怪,不禁仰頭看過去,卻見他神色並無波瀾,隻道:“好了,我知道了,把他們請到靜齋,我這就去見他們。”

任府待客向來是在前堂,隻有是極私密的貴客才會被請到文旌的靜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