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3 / 3)

任遙跟著曾曦回了自己的閨房,拂開幔帳進內室的時候才想起,還有一種可能,或許是文旌不想讓她跟去,所以才安排在靜齋見他們。

她搖了搖頭,心道,這些日子是怎麼了,總是胡思亂想,且冒出來的一些念頭總是那般匪夷所思。

大約是要成婚了,眼見婚期在即,有些緊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長舒了一口氣,從冷香手裏接過浸了熱水的暖帕敷麵,又換了一身新衣衫,仰躺在床榻上,閉上眼小憩。

再醒來時已是深夜,大約是覺得她累了,曾曦也沒來叫她用晚飯。

任遙側耳細聽,軒窗外有微風拂過,吹動枝椏碰撞,發出極輕的窸窣聲響,偶有鳥雀啼囀,除此之外再無餘音。

整個宅院都靜悄悄的,風平浪靜。

她喚進值夜的侍女,問:“靜齋裏的客人走了嗎?”

侍女打著嗬欠道:“走了吧,方才去打熱水,見小門都落鎖了,靜齋那邊黑漆漆的,連一盞燈都沒掌,肯定是都睡了。”

任遙朝她擺了擺手,躺回來,心道,照這樣看,應該不會有什麼要緊事吧。

她本想第二日去問問文旌,趙延齡的案子到底有了哪些進展,可清晨剛起來,她屋裏就來了四個看上去孔武有力、膘肥體壯的老姑姑。

任瑾攏著自己的長袖,越發像內院裏操不完心的老母親,絮絮叨叨:“父親說了,還有一個月就成親了,這頭麵首飾也買了,嫁衣也妥了,往後就少出去吧,在屋裏好好學學如何為新婦。還有啊,成婚之前你還是別見南弦了,一日三餐也讓人給你送進屋裏來吃,省得傳出去讓人說咱們家沒規矩。”

任遙咬著唇看著任瑾冷酷的眉眼,嬌呼一聲,就要往外衝,被那四個姑姑架著胳膊截了回來。

任瑾手拿疊成小方塊的錦帕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故作深沉道:“懂點事吧,我出去待客了。”

說罷,他轉身出門,特意囑咐冷香把門關嚴實了。

任遙這一下算是被軟禁了,足足一個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她父親和那令人糟心的兄長,就守著她屋裏這些侍女婆子大眼對小眼,哦,其間雨蟬來訪,被放進來探了探監……

這個時候她就覺出扶風的可愛了。

因他總是趁人不注意溜到小院裏,抬起軒窗往裏扔些東西,或是文旌給她找來消磨時光的話本,或是他自己揮毫寫下的傾訴衷腸的書信,給任遙這暗無天日的生活裏滲進一絲絲光亮。

這樣足足苦挨了一個月,終於婚期已至。

任遙輾轉反側了一夜,清晨天不亮就被姑姑們從榻上拖起來,七手八腳地給她上妝,敷粉、抹胭脂,理順嫁衣繡裳,從釵環到絲履,無不細致,無不周全,這才拿來團扇給她。

繪著並蒂蓮的薄絹扇麵輕輕掩住如桃夭明媚的俏臉,十幾個衣著鮮亮的侍女淅淅瀝瀝跟在她的身後,出了閨閣,順著廊橋出去,一路走去了前廳。

那些人頭攢動,喧沸至極,卻因新婦的到來,而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任遙隔著扇麵模糊看見了文旌。

他一身喜服,黑中揚赤,寬袖曳地,金冠琯發,修身而立,待她走到自己跟前,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文旌的手是溫涼的,掌心裏還膩了一層薄薄的汗,看來饒是外表鎮定如斯的他,心裏也還是緊張的。

但不知為何,任遙在手被文旌握住的那一刹那,忐忑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原本緊張惶惶的情緒也瞬時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