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見她不欲與自己說,便也不再追問。
“那姑娘便歇一會兒吧。”長粟又掃了那畫軸一眼,退出了屋去。
雲黛卻將那畫展開,看著那畫中人,目光微黯。
所以……
他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之所以會輕易地放過了她,是為了收回更大的利益。
就如太子那日所言。
因為她是霽國公與啟國公主的女兒。
也唯有這樣的她,才值得他這般費盡心:-)
可那時,她卻一點都沒有發覺。
白日轉眼變暗,直到繁星滿天,街上終是空蕩無人。
葉清雋在繁星樓中,靠著窗子,半邊身子也被涼風吹得失了溫度。
青衣低聲提醒道:“殿下,霽國公府沒有任何動靜,這時整個府上也都已經熄了燈……”
“下去——”
葉清雋麵無表情地打斷了他餘下的話。
青衣聞言,隻好離開。
葉清雋手裏捏著小玉兔,黑眸深寂無光,卻比夜色更是晦暗。
夜幕深沉。
夜珩景飲了些酒,仍為太子被廢之事高興。
他放下酒杯,朝嬌娘招了招手。
嬌娘走到他身旁坐下。
“嬌娘,你可真真是上天賜給我的福星。”他拈起她一縷發絲,放在鼻間輕嗅,“我那好哥哥做夢也想不到,如你這樣的溫柔女子,卻有一副蛇蠍心腸。”
“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之,嬌娘既然選擇了二皇子殿下,對付太子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嬌娘說道。
那日兄弟倆相爭一個女人的場景,不過都是她與二皇子布下的一個圈套,為了便是給太子設下這局。
“把你的麵紗摘下來吧,這裏沒有外人。”夜珩景道。
嬌娘聞言眉頭微攏,但片刻卻又緩緩抬手,將麵紗摘下。
麵紗後的那張臉,半邊光滑白皙,而另外半邊……卻被一朵豔麗綻放的海棠花所覆蓋。
夜珩景望著她,挑起唇角,“今日就到此吧,嬌娘,我該回去了。”
他說著便起身來,撫了撫衣擺上的褶皺。
雲嬌臉上的神情驀地僵住。
夜珩景往門外走去,卻又驀地被雲嬌叫住。
“殿下,嬌娘能幫去除去太子,自然也能幫你擺平另一個威脅。”雲嬌說道。
夜珩景緩下腳步,道:“嬌娘,你不過是一個女子,太子那個廢物我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裏,至於另一個……你莫不是在同我開玩笑?”
雲嬌知曉,這次若不能令他信服,日後再想要他信自己就更是難上加難。
“殿下,你忘記了,我告訴過你,我是個重生之人,我知道日後會發生的一切。”
夜珩景又聽到她這說法,不免扯了扯唇角,正要嘲弄她兩句,卻又聽她冷不防道:“那位三皇子殿下根本就不是天子的骨血。”
夜珩景臉色微微一滯。
“我之所以知道太子的弱點,也是因為我曾看到過太子的未來。”
雲嬌緩緩走到他身後,道:“上一世的太子,也是敗在了五石散上,隻不過沒有這次這般湊巧,叫他氣死了皇後。
不然,您覺得我一個民間女子,憑什麼知曉連您都不知道的事情?”
夜珩景打量著她,卻緩緩收斂了笑容。
“你果真是轉世之人?”
雲嬌卻慢慢依偎進他懷裏,意味深長說:“待我幫到您時,您就知道了。”
她當然知曉一些日後會發生的事情,卻隻限於她活著的時候。
上一世她攀附的是三皇子,卻落得淒慘下場。
她死得太早,臨死的時候也不過是聽到傳聞說三皇子不是天子親生骨肉。
直到她斷了氣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