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諾回到磅房,給梁生打電話:“鬱悶死了。”
“怎麼了?”
“先是碰上一怨婦,接著又碰上一偷奸耍滑的,我的命實在是太苦了。”
“怎麼回事?”
“我不是換新單位了嗎?我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人才,太難相處了,我現在就是案板上那任人宰割的一塊肉,誰都能來剁上兩刀,鬱悶呀!”
“你現在在哪呢?”
“單位呀!”
“這個點兒了,還沒下班?”
“別提了,6點才能走。”
“我來接你。”
“算了,你從L市開車過來,這下雨路又滑,等你到,交通車都能走了。我就是找你訴訴苦,說完就好了,沒事。”
“真沒事?”
“真沒事!”
“那行,你好好上班,周末我到Y區找你。”
“好,拜。”
第二天,9點還不到,向天歌的號碼又在苒諾的手機上閃動起來,相同的開場白過後,進入正題:“何其滿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周礦長讓你馬上上去。”
“你不是答應我輪著點走嗎?”
“周礦長已經發火了,苒諾,我也沒辦法,我叫車來接你,你趕緊上去”
苒諾對科長的出爾反爾有些不滿,她把電話往桌上一摔,想著又得聽何其滿罵罵咧咧,心裏就很不舒服,忍不住罵了一句:fuck you。
苒諾一上現場就看見負責生產的周礦長正皺著眉頭站在磅房門口,苒諾心裏帶著氣,也沒跟他打招呼就徑直進了磅房,何其滿手忙腳亂的在那念叨:“老子隻有一雙手,催什麼催?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忙他媽的要死。”見苒諾來了,離開座位:“你來,嫌老子慢,他媽的他咋不來開?”苒諾板著個臉,一言不發,開始接手何其滿的工作,何其滿一閑下來,就跑去把拖布衝了,一大早,拖起了地,拖完往苒諾腳底鋪了一張報紙,把門窗全打開,對苒諾說:“你別動啊,別給我踩髒了,等吹幹了你再起來。”說完,她自己上采樣班烤火去了。12月底,窗外還飄著毛毛細雨,山上的氣溫隻有2、3度,寒風一個勁的往屋裏灌,苒諾就這麼傻啦吧唧的僵在那,用凍得通紅的雙手開了一上午的票。
從那以後,苒諾再沒給過何其滿一個好臉色看,何其滿察覺出了苒諾對自己的不滿,隔了好幾天,她關上磅房門,對苒諾說:“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你不就是開票速度比我快嗎?你那麼能耐怎麼沒去成辦公室呢?我聽人家說,是因為你長得不夠好看才被調出來的。大家在一起上班你得尊重我,我算是你的老輩子,我馬上就要去采樣了,這是你正幹的,你別以為是在替我幹。”
苒諾聽到這哭笑不得:“我從來沒說過我長得有多好看!你現在不是還沒調走嗎?我跟你在一個點到現在,你開過一車票嗎?”苒諾這話一出,就捅了馬蜂窩了,這一整天,何其滿扯著嗓子對著苒諾念叨了一天,唾沫星子噴了苒諾一臉,苒諾懶得搭理她,心裏鄙夷的罵道:“瘋子!尊重你?你有哪一點值得我尊重?潑婦!”
第二天何其滿請假,苒諾總算耳根落了個清靜,一個拖礦的小年輕問苒諾:“姐姐,昨天何姐是在發什麼脾氣?。”
苒諾瞪了他一眼:“你那麼想知道?問她去呀!”
小年輕接過票,灰溜溜的走了。
周末梁生接上苒諾,直奔L市:“鵬遠回來了,在老地方等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