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許仕昌的情況不樂觀,他渾身都濕透了,水順著他的衣服慢慢滴在了地上,在他腳下的花草上麵留下了痕跡。

並且,許仕昌的臉色蒼白,嘴唇也泛著白,肩膀出還有一些紅色,明顯是血。

而許仕昌的左手,還牢牢攥著一個用樹葉包著的東西,從露在外麵的根,可以看出,許仕昌手裏的就是人參。

然而,這不是紀甜驚訝的地方。

她猜想的是,許仕昌該不會是挖人參的時候不小心受了傷,然後為了不讓血腥味引來猛獸,他才會把自己全身洗了,就為了洗去血腥味。

如果自己猜對了,那紀甜不得不佩服,許仕昌真的是個狼人。

深山裏的水,裏麵說不清有什麼細菌,帶著傷口碰水,說不定會感染的。

可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不然,渾身是血的許仕昌,說不定都走不出大興嶺。

這種對自己特狠的人,紀甜真心佩服,也最是不想招惹。

因此,看著許仕昌踉踉蹌蹌跑出來,苟傲天也做好準備,高高舉著木棍子。

紀甜的心緊緊的繃著,等許仕昌還差一步就要被苟傲天偷襲的時候,她驟然站出來,大喊,“狗蛋,你要做什麼?”

因為紀甜這一聲,苟傲天嚇得一個哆嗦,手裏的木棍直接打歪了,打在了樹上,震的他雙手發麻。

同時,大樹上原本很多棲息的鳥兒,因為大樹晃動,受驚的飛走了。

都說鳥是直腸子,或許因為太緊張,好些鳥稀裏嘩啦的拉下了排泄物,苟傲天的頭頂,額頭都遭到了襲擊。

察覺到額頭冰冰涼涼的,苟傲天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顏色各異的——鳥糞。

自從暴富,苟傲天差點就把自己當仙人,隻想喝仙露。

他連自己的粑粑都閑惡心,更別說鳥了。

“啊啊啊!”

苟傲天尖叫,這一刻,什麼人參紀甜,他都不管了,棍子一扔就跌跌撞撞往外跑。

等苟傲天用風一樣的速度遠離自己,紀甜才哈哈笑了起來。

現世報啊!這報應來的太快,紀甜真是太高興了。

同時,以許仕昌的聰明,他也明白了什麼。

瞥了地上的木棍一眼,許仕昌眸子裏閃過一絲幽暗,卻轉瞬即逝。

然後,他用手捂著嘴,輕輕咳嗽了兩聲,才看著紀甜道:“你是紀家的小甜甜吧!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許仕昌如今比較虛弱,皮膚也比較白皙,他虛弱的靠在樹上,一雙眸子卻幽暗又神秘,眉毛修長卻如利劍,身上也有一股完全不同的氣勢,若是不知道的,估計會以為是哪裏來的貴公子。

好看的小哥哥眉頭微皺,如同落入凡間的皎月,瞬間戳中了紀甜那顆鐵石心腸的心。

紀甜噠噠噠的跑到許仕昌身邊,捏著小肥手,蹙眉說,“不用謝。“

然後紀甜指著許仕昌的肩膀說,“許哥哥,你流血血了,是不是很痛啊?甜甜去找人來吧!”

瞧見小姑娘晶瑩剔透的眸子裏全是對自己的擔憂,許仕昌展露了一個笑容,虛弱的道,“謝謝小甜甜,不用了,哥哥自己能走回去。”

同時,許仕昌不動聲色的問,“對了甜甜,你怎麼來這裏了?這裏很危險的?”

紀甜假裝迷茫,指著她剛才蹲的地方說,“甜甜,撿菇子。”

說著,紀甜又蹦蹦跳跳的去草叢裏,把她提的藤條筐提起來。

小筐子已經算是屯裏最小的了,可還是比紀甜的腦袋還大,覷見小小的人兒提著有她一半大的筐子,還雄赳赳的,像幹了什麼大事,許仕昌就忍不住想笑。

特別是筐子裏隻有兩朵紀甜拳頭大的菇子,她卻一臉驕傲,像是覺得自己幹了了不得的大事,許仕昌的星眸裏就全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