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奴婢新來又不懂規矩,怕伺候不周,惹二殿下發怒。”

蘇月則又不動聲色的應道:“昨日你侍藥便做得甚好,今日隻與昨日一般便可。

說著,她還向宋嫻投來一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眼神。

宋嫻卻是有口難言,又不能將昨日屋內之事和盤托出。

僵持了片刻之後,宋嫻隻能改換策略,與蘇月道:“奴婢雖被借來這院中,可原本隻說是做些雜事,如今卻要當此大任,隻怕不妥。”

不想蘇月卻道:“我知曉至房內伺候非你職責所在,也有悖府上的規矩,可事出有因,我隻請你幫這個忙,若是你仍不能安心,我自會告知郭嬤嬤,想必她也會應允。”

竟拿那凶惡的老婦來壓她,宋嫻明白過來,正要再同她爭辯,卻被身旁的阿清扯了扯衣角。

她餘光見阿清一臉的惶恐不安,想到此事若是當真鬧到郭嬤嬤那裏,隻怕會令阿清也受到牽連,於是隻得按捺下衝動,不情不願的妥協。

辭過蘇月之後,宋嫻先去換衣裙,路上有一截與阿清同行。

兩人並肩行在路上,阿清忽然側頭將她端詳了一陣子,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你今日可是身子不適?”

宋嫻詫然道:“並未曾有不適啊。”

阿清的目光停在她臉上,卻道:“那為何你雙頰泛紅,眼中也有血絲?”

經這提醒,宋嫻倒隱約有些感觸,今日晨起便覺身上隱約有些發燥,呼吸也有些發熱,本不嚴重,隻是方才與蘇月一番爭執,倒發散出來。

她便與阿清道:“無事,想來是這內院中炭火足,有些上火。”

由於時間緊迫,她們二人隻聊了數句便各忙各的去了。

宋嫻也就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她迅速的換過衣裙並淨過手,而後往二殿下的屋裏去。

至那間垂著錦簾的寢屋前,她頓住腳步對自己道,隻當他是個不懂事的晚輩,莫要同他計較便好。

準備妥帖之後,她掀起錦簾進到屋內,才知那太醫尚未曾離開。

李容褀還未起身,太醫則隔著床榻前的垂簾為他把脈。

少年的咳嗽聲不時自簾後傳來,看樣子似比昨日又嚴重了些。

那垂簾隻掀起一角,李容褀的一隻手便自那處伸出,擱在脈枕上。

鋪展在床榻邊的月白色衫袖乃是上好的冰蠶絲所製,是數層疊加著穿在身上,仍隱約見其形體的料子。

他的小半截手臂便自那樣的衫袖中現出,讓人不禁將目光順勢而下,再移至脈枕上的手腕和五指。

不得不承認,這隻手纖長而又勻稱,瑩白如玉的肌膚即便擱在絲錦之間也毫不遜色。

這樣的一隻手,隻怕連閨閣小姐們也要汗顏,可偏偏就生在了濟川王府二殿下的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

宋嫻看到了李容褀僅露出的一隻手,不禁暗自歎息。

正腹誹之際,那太醫已然請完脈,起身收拾了診療的一應器物,對著簾後的李容褀行了禮便跟了侍從到外間廳堂裏寫方子去了。

太醫出去後,留在屋子裏的仆婢立刻行動起來,依次端了洗漱之物進來。

宋嫻謹慎的退至一旁,看著她們撩起垂在床榻前的簾幕。

濟川王府二殿下的廬山真麵終於現了出來,然而宋嫻尚未至近前,卻已被所見怔住。

此時李容褀剛起身,正攜著惺忪之意坐在床邊。

一身月白色的冰絲衫袍鬆散的籠在他身上,勾勒出隱約的纖瘦身形,垂至腰間的烏發如流水一般傾瀉在身側。

由於被發絲遮擋,自宋嫻所在之處看去,隻能瞧見他高挺的鼻梁,卻不能得見他的麵容,可即便隻是這籠統的一瞥,已是驚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