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他又冷哼一聲,也不同李容錦打招呼,隻衝著宋嫻道:“大白天的竟就明目張膽的躲懶,以為園子裏是養閑人的嗎?有在這裏與人閑談的,還不快回去幹活!”

他說話間竟一把擒住了她的腕子,那惡狠狠的態度,儼然是個苛責下人的惡主。

宋嫻被他攥得生疼,心道再這麼下去,這隻腕子遲早要折在他的手裏,不是說他身子虛麼,怎麼拽人的力氣這麼大?

他這莫名發的一通火,卻更是叫她摸不著頭腦,明明是他要她陪著逛園子,也是他把她一個人扔在樹上轉身就走,眼下又來怪她躲懶,這人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宋嫻心下不禁惱怒,一時就與他僵持住,掙紮著不肯離開。

然而她越是反抗,李容褀那反複無常的脾氣就愈演愈烈,衝她吼道:“你走是不走!”

宋嫻被他一喝,更覺委屈,又掙紮得厲害起來,紅著雙眼回他道:“你不講理!我說什麼也不走!”

見她態度堅決,李容褀的眸子裏已不光是怨毒,簡直像竄起了兩叢火焰,熊熊燃燒著。

他不再問她,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欲強行帶她離開。

兩人正是僵持之際,宋嫻忽見另一隻手橫到了他們中間,阻止了李容褀,令她重得自由。

“既然這個丫頭不肯跟二弟回去,二弟又何必強人所難?”這溫和的聲音自宋嫻的身後傳來,原是李容錦不知何時立在了她的身後,在她忽然掙脫開而未及穩住身形時將她扶住。

“我自教訓我屋裏的丫頭,豈犯得著你來插手!”李容褀對待自己的兄長,也絲毫沒有客氣之意。

李容錦卻也不惱,尤自從容道:“如果我沒有弄錯,這個丫頭是外院的,如今不過借到你屋裏幫忙,若是你那裏當真忙不開,我自可將我屋裏的調撥幾個過去,你又何苦和她們過不去?”

他這一番話說得倒頗有些兄長的風範,也不同李容褀計較,反而耐心規勸。

李容褀卻隻是冷哼一聲道:“大兄的殷勤,我可不敢承。”

說話間,他目光投向了李榮錦扶在宋嫻雙臂上的雙手。

頓時他的雙眸如同結滿冰封,其眸光觸碰的地方都如墜寒冰之境,好似下一刻就要布滿白霜。

李容褀用同樣寒入心髓的聲音對宋嫻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宋嫻在他這般目光下,禁不住心中一顫,一雙秀眉也禁不住的緊蹙,可她卻還是不肯就此妥協,隻固執的瞪著他也不答話。

等了許久也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李容褀似乎氣得不輕。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再衝宋嫻發怒,而是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宋嫻本來應該長舒一口氣的,可不知怎麼的,方才他離開時眸子裏透出的情緒卻讓她心裏難受,幾欲窒息。

“你還好吧。”宋嫻正出神之際,又聽到那個溫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她便連忙轉過身去,退後兩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繼而斂目垂首的對他行禮道:“多謝殿下解圍。”

李容錦隻道無妨,又欲與她繼續方才的話題,然而此時的宋嫻心裏卻再沒有心思與人聊天,隻推辭道:“眼下天色不早,不敢再耽擱大殿下,奴婢先告退了。”

她欲轉身離開之際,李容錦卻將她喚住,並問道:“你還未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阿寧。”宋嫻於是恭敬的應了。

“阿寧……”李容錦低聲將這個名字呢喃了兩遭,又麵帶淺笑的對她道:“莫要忘了你我的約定,若得閑就到我書房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