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嫻心下不免失落,想不到方才和李容褀糾纏了片刻就還是和她自己錯過了。
正心事重重的轉身,不遠處卻傳來了李容錦的聲音。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李容錦踱至她麵前發問。
宋嫻燃起一絲希望,抬頭往他周圍看了看,可這裏隻有他和跟在身後的阿清,再沒有其他人。
她於是又歸於失望,欠了欠身,應道:“二殿下先往門口去了,遣了我回來。”
李容錦的目光在她身上似頓了頓,卻也沒有多問,便道:“我們也去馬車上等吧。”
到了寺廟門口,李容褀的馬車卻也沒了蹤影,問過隨行的小廝才知他推說身子不適先回去。
這時宋嫻又認出不遠處的馬車,正是她們宋府的,一時恨不能衝上前去。
偏在這時李容錦已上了車,而阿清也催促她上車。
宋嫻尚在馬車前踟躕,卻眼睜睜的看著宋府的馬車起行,逐漸消失在視線裏。
事已至此,她隻能徹底死心,和阿清先後上了車。
在車內坐定之後,阿清忽然端詳著她,驚詫道:“這大氅不是二殿下的,怎麼跑到你身上去了?”
宋嫻低頭一瞧,才意識過來自己身上仍裹著李容褀的大氅。
方才她一心急著找人,竟不曾關注。
李容褀雖然是撇下她走了,可穿在她身上的大氅卻沒有要回去。
她小心翼翼的脫下大氅,將其疊好,準備回府再還回沁竹園,同時回答阿清的問題道:“二殿□□恤下人,見我穿得單薄就借給我了。”
她並不想引人注意,刻意將此事化作一樁不起眼的小事。
怎料阿清卻撇撇嘴道:“二殿下可不是什麼體恤下人的主,我看吶,他對你終究是……”
“快別說了,小心爛了你的嘴!”宋嫻連忙將她攔住。
阿清則不以為然道:“本來就是,我就是不能懂你,雖說二殿下病弱,性子也是古怪了些,可重要的是他一心待你,不像大殿下……”
說道這裏,阿清忽然現出一臉的落寞,低頭歎了又歎。
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宋嫻便順口問道:“大殿下又怎麼了?”
阿清終於忍不住說出來:“其實這事也不全怨大殿下,都怪那個什麼朝賢公主。”
一聽到“朝賢公主”幾個字,宋嫻立刻來了興趣,一臉認真的聽她說。
阿清便訴說起來:“那個朝賢公主原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公主,看到濟川王的長子有攀附之心也無可厚非,可到底端著公主的身份,大庭廣眾之下也該避一避嫌,你說說,哪有正經人家的閨閣小姐,在光天白日之下同陌生男子有說有笑的?”
阿清的話立刻提醒宋嫻想起方才洞門上的一幕,也再度證實了那是真的,並非她一時眼花看錯了。
她下意識的問阿清道:“你的意思是說,朝賢公主知道和她說話的是大殿下?”
“可不是嘛。”阿清憤憤不平道:“我不過離了一會兒,待尋到大殿下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自報了家人,還相邀要去彼此的宅府中遊玩,你說這成何體統!”
耳邊還伴著阿清喋喋不休的嘮叨,宋嫻卻徹底陷入沉吟。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在清業寺裏,她確實離開了一會兒,讓朝賢在庭院裏等她。
回去之後她還特意問了朝賢,可有看到濟川王府的大殿下,朝賢當時就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了,說庭院裏有不少貴族公子,可就是沒見到那位大殿下。
可今日她分明目睹了朝賢和李容錦相遇,怎麼她就說沒遇到呢?
到底是重生了這一遭,事情發生的改變,還是朝賢說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