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也透出陣陣殺意。

躲在窗台下的宋嫻心中猶如降下一記驚雷,身子一晃險些就要失足踩進路旁的草叢裏。

千鈞一發之際,幸而她及時穩住身形,強自硬撐著鎮定下來,才不至於弄出聲響被屋裏的人發現。

後來他們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宋嫻也不敢再繼續偷聽下去,忙斂住呼吸輕提腳步,拿出她身上的那點兒功夫,盡量不引起動靜,不宣氣悉的退了回去。

至庭院中,她見著一個相熟的婢女,便將衣袍托與她歸還,繼而逃也似的出了沁竹園

這一路渾渾噩噩的,她也不知是如何回的倚墨園,整個人都是五內俱焚的感觸。

她早前就發現了端倪,揣測謀害她的人在濟川王府,曾推想是和宋府結了怨的混進了賓客或者王府的下人中,再可怕些便是那看起來就極有手段的王妃,甚至麵目和善、實則薄情的大殿下,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李容褀。

這是第一樁想不到的。

還有第二樁她沒有想到的。

先前她猜測可能是未來的婆婆或是夫君謀害她時,她的心裏雖然也震驚,可多是憤怒、不平的情緒,可如今她得知是李容褀,原本應該鬆下一口氣才對,畢竟不是未來的至親要害她,可她竟比先前還要心痛難捱。

她甚至希望是她弄錯了,寧可是她未來的夫君要取她的性命。

可是方才李容錦和那個丫頭的對話清清楚楚的落進了她的耳朵裏,如今更如魔咒一般縈繞在她腦中,她便是想要不信也是不能的。

找尋了許久的真相,最後卻落得這麼個結果,宋嫻如今簡直惶惶不知所以。

恍惚的回到倚墨園裏,阿清路過庭院,見她回來便頓足迎了上去。

阿清將她打量了一遭,輕聲問道:“衣裳還了?”

“還了。”宋嫻仍陷在震驚與痛苦之中,失魂落魄的應了。

見她這副模樣,阿清隻當她是見了李容褀一麵,又勾起了心裏的難過之處,故而弄得這樣的憔悴,便蹙了淡眉,歎息道:“你說你這是何苦,本來好好的一雙人,硬生生要拆開來,弄個天涯相隔似的,眼下又在這裏丟魂少魄的,白叫人看了難受。”

宋嫻隻是聽她這樣說著,難得不去反駁她的話。

阿清見她不應聲,又上前挪了兩步,握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心裏隻當我是奪了你的位置對你有愧,才百般撮合你和二殿下,可是我們姐妹一場,我何嚐不希望你也幸福安樂,隻怕是你看不清自己的心,倒是我這旁人看得真真兒的,又隻能在這裏幹著急。”

阿清的這一番話說得倒也是苦口婆心,奈何宋嫻雖聽了,卻隻一味的出神。

見她這般,阿清隻當她是受了刺激,一時想不開,忖著再多說她也聽不進去,便欲就此作罷,鬆了她的手轉身離開。

怎料此時,宋嫻卻似忽然回過神來,反握住她的手道:“我如今才明白……”

她說著,空洞的眼眸又凝聚起焦距,看向阿清道:“我覺得你說得在理,所以如今我隻求你,助我勸服大殿下,讓我再回到沁竹園去。”

“蒼天呐,可算是開竅了!”阿清先是麵露喜色,稍後卻蹙眉道:“大殿下那裏好說,既然你要去,他再沒有不放人的道理,隻是沁竹園那邊,你可先言妥了?”

宋嫻沉吟了片刻,抬起頭露出篤定的神情道:“我自有我的法子,這一次下了決心,定然就要在那裏留下。”

宋嫻雖是這樣說,心裏卻是另一番打算。

李容褀和那丫頭的對話可謂證據確鑿,雖說不能憑一句話就下定論,可如今也有七八分的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