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嫻連忙鬆開李容褀的手,羞赧的低下頭。
轉身見敏心和雪笙正抬了許多黃錢白紙一類的東西進來,對李容褀欠了欠身道:“這些是供奉給王爺的祭品,殿下可隻起個頭,剩下的奴婢們來燒就行。”
怎知李容褀卻道:“放下吧,我自己來。”
感覺到李容褀語調中還攜著憂思,敏心和雪笙不敢多言,隻將那些祭奠之物抬進去,又取來銅盆香燭準備妥當。
李容褀在靈前蒲草殿上跪坐,準備點起紙錢時,敏心卻推了推宋嫻道:“這麼多要燒許久,你快去幫幫二殿下。”
宋嫻看了看李容褀,卻覺不妥,畢竟依照規矩,祭品應由逝者的至親來燒,若是有兒女的,則應由兒子兒媳來完成,所以方才李容褀才說他自己來燒。
她於是推辭道:“這樣隻怕不合規矩。”
怎料敏心還未說話,李容褀卻側頭看了看她,繼而將目光停留在旁邊的鋪墊上道:“過來吧。”
瞧他這語調完全是不容推拒的態度,敏心又用手肘捅了捅宋嫻,就連雪笙都用眼神威脅她最好乖乖聽話。
宋嫻無法,隻能至李容褀旁邊的蒲殿上跪下,接過他遞來的祭品,盡心竭力的燒了起來。
☆、出城
守靈的這段時間,宋嫻一直陪在李容褀的身邊,也想了很多的事情。
她終於漸漸接受現實,重新振作起來,打算徹底放棄過去的自己,以阿寧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她始終相信,隻要憑借那份堅守的心,即便她再也不是宋小姐,也同樣可以守護她心裏最重要的那些人,她的爹娘、兄長,還有……李容褀。
這段時日或許是塵世間的變故太多,連上天都察覺到哀思,故而一直是陰雨連綿的天氣。
這日天空之中依然布滿陰霾,沉重的雲翳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偶爾有一兩絲雨線落在人的發上,仿佛將泣未泣。
宮中傳來消息,聖上龍體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齊貴妃勢力趁勢包圍了皇宮,而李容錦也趕往宮中,隻等著聖上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刻。
李容褀將眾人聚集到庭院中宣布:“時機已到,開始行動。”
眾人似早有準備,利落的領了命各自退下。
剩下宋嫻和李容褀及敏心幾位隨侍的親信。
敏心向李容褀領命,轉而對宋嫻道:“我們先去更衣。”
宋嫻回頭看了李容褀一眼,繼而朝敏心點點頭,辭過李容褀,隨她到了附近的廂房裏。
敏心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衣物遞給她。
宋嫻拿到手上一看,才知是便於行動的黑色裋褐。
她於是趕緊將身上的素白衣裙退下,將那身裋褐穿上,立刻便精神了幾分,而後和同樣換好衣物的敏心一起回到庭院中。
稍待了片刻,李容褀也從另一間屋子裏出來。
他同樣褪去了身上的麻衣孝服,換了一身利落的黑衣,烏發則以黑色的綢帶高高束起,襯得那張原本偏陰柔的臉,添了許多英氣。
看到和往日裝扮全然不同的宋嫻他亦怔了怔,踱至她麵前將一把精致的匕首遞到她的手裏,繼而裹著她的柔荑握緊,對她道:“拿著這個,若是遇到危機,可用來自保。”
宋嫻低頭看了看,立刻辨認出來,那是李容褀用以防身的匕首,幾乎從不離身,就連睡覺時也藏於枕下。
她又側頭看了看敏心她們,每個人都手握一柄佩劍,李容褀更是如此,那把長劍平日裏不曾見他用過,眼下配於腰間,才知道原來看似少年纖柔的他,竟也和這些武將的東西十分合稱。
見他們都有武器,隻有她拿著這匕首,宋嫻很想告訴她其實自己也會使劍的,可一直沒有機會向他解釋這件事情,眼下似乎並不是時機,而李容褀則以為她在害怕,用安慰的語調對她道:“不用擔心,這個隻是以防萬一,我一定會護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