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速度緩了下來,改為緩慢而行。

曆經了方才的戰鬥和逃命,又或者還心有餘悸,宋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很快。

於此同時,她又下意識的關注李容褀,感覺到他此刻正從身後擁著她,似乎也覺察到危機的遠去而放鬆下來,整個人與她帖近,下頜則擱在她的肩上,將仍有些劇烈的呼吸噴撒在她的耳際。

雖然知道這事關生死的危機之下,一切的反應都是出於苯能,可感覺到他近在咫尺的氣息,宋嫻還是禁不住雙頰有些微燙。

她轉而抬頭向遠處看去,隻見周遭都是一望無際的山林,更遠方則山峰隆起,再過去這是平原,依稀可見屋舍排列整齊。

想來那裏就是郇城了,而要抵達郇城,且還得翻過這座山才行。

也不知道前麵還有沒有其他的伏兵,這山林之地又會不會碰上野獸出沒?

懷著這樣的揣測,宋嫻難免又生出不安。

經過方才的一戰,想必此時李容褀已經疲憊,便是他不累,馬兒也累了,前麵還有一段艱險路途,恐怕急於前往反而難以周全。

正思量之際,忽見得前方有一山洞。

洞口藤蔓掩映,也還算隱蔽的一處地方。

宋嫻於是略側過頭,對李容褀道:“我們逃了許久,那些人要追上來恐怕不易,不如先到那個山洞裏休整片刻再起行。”

“也好。”李容褀輕應了一聲,想來確也是也是亟待休整。

下了馬後,李容褀堅持非要自己先去洞內查看是否有野獸。

不等宋嫻阻攔,他就提了劍進去,得知山洞裏確實安全之後才收了劍出來,再示意宋嫻跟上。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宋嫻將馬匹也牽入了山洞總,拴在了離洞口較近的地方,然後才和李容褀一起到山洞的深處。

這個地方不大,裏麵雖然有些幽暗,但很陰涼,靠近岩壁的地方有小琮的水流經過,似乎是泉水流經,倒也免去了他們尋找水源的麻煩。

宋嫻收拾了出一塊幹淨的地方讓李容褀坐下,又想起方才一路他都用身子將她護在懷裏,於是忙拉著他四處查看,擔憂道:“方才可傷著哪兒了,可有被流失射中。”

“並不曾傷到分毫,放心吧。”對於她不經意流露的關心,李容褀很是受用,於是握了她的一隻手柔荑在掌心裏,柔聲應到。

他雖是這麼說,可宋嫻還是眼尖的發現他肩頭的一處傷口。

卻見那一處的黑衣破開了半寸長的口子,朝著兩邊翻卷開來,裏麵的傷情不可見,但能瞧出至少是流了血的。

宋嫻立刻緊張起來,湊到近前去瞧:“還說沒傷著,這是什麼?”

她數落了李容褀一句,蹙著眉看向他道:“好似傷得不輕呢。”

李容褀這下無法再反駁,隻能由著她在那裏擺弄。

片刻之後覺到那雙手提竟探到他的腰間來解衣帶,李容褀便渾身一滯,握住她的手道:“你要做什麼。”

瞧見他雙頰上那兩抹可疑的紅暈,宋嫻自然知道他想歪了,一時也跟著羞赧起來,可這傷處也不能放著不管,於是隻能微慍的嗔他道:“你想什麼呢?我隻是要瞧瞧傷口,看到底嚴不嚴重,還得簡單包紮一下,不然放著不管會壞事的。”

於是覆在她柔荑上的那隻手便鬆了開來。

這李容褀倒也是奇怪,平日裏她極力反抗的時候,他偏要強迫她與他親近,特別是初到沁竹園時,故意支使她為他更衣梳洗,再等著看她一臉通紅的不知所措,如今她是正經的幫他查看傷情,他卻擺出這樣一副模樣,倒像是被她輕搏了似的。

這二殿下真真兒是她命理的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