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遠的地方去,足見其助太子殿下複辟之心昭然,如今蟄伏在這個小地方,也不過是伺機而動。

自城中市集間經過時,宋嫻忍不住往周圍看去。

卻見此地雖不似京城那般人潮湧動,卻也絲毫不乏熱鬧繁華。

道路兩旁的商鋪裏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路邊的攤販也偶爾吆喝兩聲招攬顧客,來往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竟絲毫不見將要陷入戰亂的恐慌。

即便眼下看著太平,宋嫻知曉,隻要太子殿下有心複辟,不久的將來,這裏就免不了一戰。

雖說宋氏世代為將,而她的父親和兄長更是在這些年間曆經了數不清的戰役,可看著眼前仍然平靜安樂的小城,想著這片無辜的土地即將燒起戰火,卻也是禁不住唏噓不已。

想到這裏,她又不免為家人擔心,眼下她雖隨李容褀離開京城,可她的家人卻還在京城之中,也不知李容錦是否善待他們,而她留下的那封血書又是否被他們看到。

如今她的父親手握兵權,她隻希望父兄莫要受到李容錦的蠱惑,行那叛亂之舉才好。

宋嫻正是心事重重之際,卻覺李容褀拉緊韁繩,停止了前行。

她抬頭向前看去,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座宅府前。

放眼望去,這間宅府遠沒有京城裏的那些庭院恢弘,可相較於郇城中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卻已經算是最有規模的一座。

宅府前有衛兵值守,見了李容褀一行便立刻迎上來行禮,想來這裏就是泰寧公在郇城落腳的地方了。

那衛兵和李容褀打完招呼便立刻進去通報,稍待片刻之後立即有身著官袍之人前來引路。

李容褀擁了宋嫻下馬,繼而往庭院中去,宋嫻則謹慎的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情形。

到了院子裏才發現,這座宅府遠比外麵看起來要大上許多。

花園亭台雖不精致,可也一應俱全。

他們穿過了一帶花圃,沿著一小片池塘拐了彎,再行了一段回廊後方才到了正廳。

那正廳中早已坐了數人,看裝扮皆是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而正座上那位藍袍戴黑紗帽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泰寧公了。

見李容褀進來,眾人皆起身,爭相向他行禮。

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懼怕的不是李容褀這個被誣陷的王族之後,而是廳堂裏坐著的那個人。

即便如此,宋嫻還是驚詫於泰寧公的號召力,想不到短時間之內,他竟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官員,單憑廳堂中的這些人,隻怕也可以撼動大半個朝堂了。

泰寧公隨即也象征性的起來向李容褀行禮,但立刻便被李容褀以甥舅之親阻攔,他倒也連推拒也不推拒一下,索性又坐回了椅子上。

李容褀入座之後,同那些人說了幾句,話題無不圍繞著齊貴妃勾結賊臣欲奪皇位之事,但因為隨侍的人都在場,聊得並不深入,隻不過半刻時間便都各自散去。

這段時間裏,宋嫻一直侍立在李容褀的身後,自然知曉這樣的場合該謹慎的道理,故而整個過程中都斂目垂首,不敢有絲毫越矩。

饒是如此,待到眾人散去之後,泰寧公卻還是注意到她。

隻見他在眾人退下後起身,緩步踱至李容褀麵前。

麵對李容褀,他儼然拿出了身為舅父的威嚴,看似關切的詢問著李容褀的近況。

李容褀一一的應了他的話,語調中雖無起伏,可宋嫻還是感覺到他無形之中透出的壓抑感,而那竟是比在濟川王府中還要強烈的壓抑感。

將關於李容褀身體現狀和濟川王府近況的話題都聊完之後,泰寧公陷入了片刻的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