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種人最擅於偽裝,也有俗言道,硬炮仗不可怕,笑麵虎才可怕,你如今有了孩子,更加應該小心,特別是飲食用度之上,務必使人先試過了才成。”

曆經這兩世,又曾遭朝賢的下毒而身亡,況且過往關於宮廷裏哪個妃子突然暴斃,哪個小皇子又不慎落水的事也聽了不少,故而宋嫻如今對背地裏為了爭寵而加害於人的手段顯得頗有經驗。

既然和阿清站在了同一艘船上,她自然不遺餘力將所知都傾吐出來,恨不能全灌輸進阿清的腦子裏。

阿清聽得一愣一愣的,似乎被宋嫻所說的那些先例嚇住,眉尖緊蹙的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陷入沉吟。

宋嫻想著是自己心急,未加修飾便都說出來,反而令她驚恐,於是又緩和的語調,安慰她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這是王爺的孩子,她即便有心加害也不敢太過昭然,我們隻管小心就是,我也會為你好生把關。”

怎料她話音剛落,卻被阿清握住了擱在膝上的那隻手。

宋嫻有些驚詫的看向阿清,見那雙眼眸裏滿是不安與惶恐。

阿清則仿佛抓住的是救命稻草一般,發自內心道:“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我都信,我知道如今隻有你一個人是真心對我好的,過去是我對不起你,日後我要是憑著這個孩子好了,一定不會虧待你,我會好好補償你。”

宋嫻垂眸,輕怕了阿清的手背表示安慰:“如今懷著孩子最忌憂思,切莫多想,都會好起來的。”

自從得知阿清懷有身孕之後,宋嫻在搜集訊息的同時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魂來放在阿清的身上,隨時準備和朝賢鬥智鬥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朝賢非但沒有向阿清動手,反而主動提出讓李容錦給阿清應有的位分。

李容錦也順勢而為,先給了阿清一個侍妾的名分,並許諾等到孩子出世之後再封她為側妃。

阿清自然歡喜非常,每日沉浸在喜悅之中,即便李容錦仍然來得少,可有了寄托之後也終於不再整日消沉。

宋嫻不敢因此懈怠,她再是清楚不過朝賢的性情。

自小便是有一說一的她,還記得當年和李容褀一樣的那把白牙骨折扇,她心心念念了許久,最終還是想方設法通過齊貴妃找先帝討了來,一件小物尚且如此,更何況心愛之人。

當年自己不過和李容錦成了親,她就不惜下毒奪了自己的性命,更莫要談眼下這個身份卑微的女人懷了她丈夫的孩子。

隻怕她是恐李容錦有所戒備,故而做出這些假象等待時機而已。

防範朝賢的同時,宋嫻也不忘打聽城外的情況。

多番打探之後她才終於得到些許消息,原來李容錦洞房花燭夜之所以不惜撇下朝賢而離開王府是因為打著太子旗號的大軍開始攻城了。

既然是以太子之名,應當就是郇城的人了。

下定這個結論之後,宋嫻的心控製不住的劇烈起來,也不由得想起李容褀,遙思他近況如何。

齊貴妃一黨畢竟早有戒備,泰寧公的大軍雖然來勢洶洶,可並沒有能夠順利的突破城池,於是兩軍便陷入了對峙的狀態。

這一對峙竟然就是數月之久,或許因為彼此都不知對方真正的底線在何處,故而也都不敢輕舉妄動。

其間宋嫻向郇城暗中傳遞了兩三遭書信,而後再無聯係,而王府之中也是平靜得異常,朝賢遲遲沒有動作。

待到阿清的胎像穩固,宋嫻才稍微放鬆警惕,又尋機溜進沁竹園去看望母親和兄長。

一開始,他們對她始終懷有戒備,漸漸熟悉之後才有所改觀。

特別是宋夫人,雖說不知道這個名喚阿寧的丫頭就是宋嫻,可母女間天生的心有靈犀讓她對這個丫頭格外喜歡,也格外願意同她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