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十分不悅,必要我給出個交代,我隻能……”

此話證實了宋嫻的猜想,果然那夜到王府裏來的是齊貴妃,偏又是那般神秘的架勢,或許商議的真與皇位人選有關,可若是如此,李容錦卻扔下眾人離開,倒是出乎意料的了。

眼下宋嫻卻沒有時間考慮這些疑點,因為她真正該擔心的是她自己。

若真如朝賢所說,衝撞貴妃的罪名可不小,如果濟川王府不護她,即便不死也得去半條命,而看朝賢這意思,分明就是要拿她做冤大頭。

宋嫻可不願就此認命,定了定心魂,仍舊不卑不亢道:“奴婢自知冒犯了貴妃罪不可恕,可此事關乎王爺子嗣,也是事出有因……”

聽到子嗣二字,朝賢立刻激動起來,厲聲打斷她道:“她算什麼東西?那點兒小事也能和家國大事相提並論?”

宋嫻心下一震,從她話裏已有七八分確定,他們那夜商議的就是皇位之事,恐怕李容錦當真要自己登基做皇上了。

朝賢徹底現出狠戾之色,用塗著丹蔻的指甲指向宋嫻,喝道:“無論如何?貴妃娘娘如今問罪下來,少不得要把你這罪魁禍首交代出去,來人,把她給我捆了,先關進柴房裏!”

見她這是要來真的,宋嫻不肯輕從,立刻掙紮起來,辯駁道:“奴婢是王爺指去服侍阿清姑娘的,如果王爺要將奴婢交出去,奴婢自然認罰!”

朝賢卻愈發怒道:“反了你了,果然是個狐媚子,一個小小的丫頭也想勾搭王爺,你們還耽擱什麼,還不快把她綁了!”

周圍侍立的仆從不敢違逆朝賢的令,立刻上來七手八腳的捆宋嫻,然而宋嫻卻誓死不從、拚命掙紮,一時僵持開來。

朝賢徹底沉不住氣了,騰地站起身來,作勢就要至屋外去找衛兵進來抓人。

然而她才行至堂中,卻見李容錦從外麵回來。

“都給本王住手,統統退下!”李容錦麵無表情的落下此句。

那些本來正和宋嫻糾纏的仆從得了令,隻能停下來,尷尬的看了看朝賢,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王爺……”朝賢迅速的完成了由憤怒到嬌嗔的轉換,用刻意拖長的尾音喚了這一聲。

李容錦卻阻止了她後麵的話,徑自說道:“是本王讓她隨時在阿清遇到危急時彙報,貴妃娘娘那裏,本王會親自去請罪,公主不必為此勞心了。”

朝賢還欲再說什麼,而李容錦卻仍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隻側身對宋嫻道:“你退下吧。”

見危機得解,宋嫻自然不敢耽擱,忙向他們告退,而後迅速了出了屋外。

至於後來李容錦是用什麼法子說服朝賢的她不得而知,隻是見著這幾日朝賢的心情似乎都不好,常把貼身伺候的丫頭打罵出來,而李容錦則一如既往的忙碌,幾乎夜夜宿在書房。

轉眼到了阿清的頭七,除了宋嫻,自然再沒有一個人記起這個日子。

或許是因為曾經姐妹一場,又或許是阿清最終的結局實在過於淒慘,故而宋嫻心下難安,趁夜溜進庭院裏,尋了一處無人的角落給阿清焚了些祭奠之物。

她原是瞅準了天色已晚,不會有人經過,卻不想這行徑還是被人撞見,而且不巧正是到庭院裏來散心的李容錦。

做賊心虛的宋嫻連忙欠身認錯,怎料李容錦卻什麼也沒說,隻是兀自踱至火盆跟前,拾起些錢紙扔進火裏。

“今日是她的頭七吧?”這忽然的一句話說得宋嫻大為驚詫,想不到他竟記得這日子,簡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見宋嫻微詫的應了一聲,李容錦卻又拾起堆在旁邊的一疊小衣裳,問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