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
自母親滿含憂思的語調中,宋嫻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於是也緊張的看向宋戈。
宋戈踟躕了許久,方才有些吞吐的應道:“眼下情勢危急,太子殿下也沒有法子,隻能……應允了。”
泰寧公早就對皇位有所覬覦,又因東宮不肯成為他的傀儡而心懷不滿,卻礙於東宮背後的李容褀和宋將軍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眼下他們身陷困境,對於泰寧公來說正是最好的時機,而原本不肯出征的他又偏偏在此時自動請纓,這樣一來,無論是誰都不能不懷疑他的動機。
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太子殿下為了保住疆土,除了接受他的請纓搏上一搏,也再沒有別的選擇。
而對於宋氏一門和宋嫻來說,此刻除了等待,就隻有等待,唯有將一切交給命運來裁決。
即使在被泰寧公控製,到李容錦身邊做奸細的時候,即使是在戰亂逃亡的時候,她都不曾如現在這般無助。
麵對隨時可能到來的生死別離,她除了懸心和等待,卻什麼都做不,隻能將那些經卷都翻出來,一遍遍抄寫,誠心的為李容褀和父親祈禱。
在這百般磨折之際,宋嫻終於等來了期盼已久的好消息。
我方援軍已至邊境,前方危機也隨之解除,戰局總算得到了控製。
與戰報同時回來的,還有李容褀的家書。
他在信中說苦戰已經結束,他和父親都一切安好,讓她和母親放心,又交代許多細碎的事情,無非是讓宋嫻照顧好自己。
看著那熟悉的字跡,淚水控製不住的溢出眼眶,將墨色模糊成一片。
直到得知他安然無恙,她才敢於放縱的落淚。
就像是在一個令人窒息的空間了悶了許久,總算得到一絲喘熄。
根據前方消息,他們隻需再掃除敵人隱藏在我方境內的幾隊殘兵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於是宋府上這一家人也終於有了期盼,等著迎接他們歸來。
時間一刻一刻緩慢的過去。
其實從他們出征到現在也不過隻有三個月的時日,這場仗打的時間也原比想象的要短許多,可對於宋嫻來說,這三個月卻已經好似數度春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每天一早起來,給母親請安之後,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到門口去守著,在腦海中無數次的重演著他們歸來的景象。
後來,這一幕終於成為事實,卻遠比她想象的要熱鬧上許多。
大軍最終得勝歸來,如同送他們出征時一樣,滿城百姓都聚集到城門前迎接他們的英雄。
宋嫻扶著母親,和宋淵宋戈一起也來到這裏,同百姓們一起翹首期盼。
當看到那久違的旌旗在微陽之中逐漸清晰,她的心反而沒有如設想中的那般劇烈起伏,因為這一幕已經在她的心裏上演了無數次。
先是泰寧公的大軍進了城。
他並沒有理會迎接的人潮,徑直就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緊隨其後的是宋將軍的部隊,看到父親平安歸來,宋嫻忙扶著母親迎上前去。
宋將軍一眼就自人群中認出了自己的親人,立刻翻身下馬,來到他們的麵前。
宋夫人凝視著丈夫的雙眼,百般思緒在興頭,卻隻是微彎嘴角,輕言道:“回來就好。”
這一生他們相攜而過,已經曆經了太多次的分別與相聚,那些激烈的情緒反而隨著時光的推移而沉澱。
一切無需多言,隻要看見對方安然無恙的在自己麵前,哪怕一個眼神就足矣。
宋將軍又端起父親的架勢,向宋淵和宋戈詢問過家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