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堅決道:“那我不知道,我跟劉家表姐素來少來往,隻聽了你說的覺得她真真不知恥,你若還是堅持要問我,我便去問二姐姐,她懂得多,必是知道的。”
“你?!”阮安桐氣急起身,跺跺腳,道,“你不許跟人說,我答應了她的。真後悔跟你說這些。”說完就轉頭領了丫環氣鼓鼓跑走了。
打發走了求安慰不成還惹了滿肚子鬱悶的阮安桐,安槿覺得還真有點累,便吩咐了碧螺,自己要小睡,凡事來了人,一律打發了。
等安槿醒來時,天色已擦黑,碧螺雪青上前一邊服侍著她起身,一邊又報告了一個讓她堵心的消息。
碧螺道:“小姐,蘭院的傅醫師過來給小姐請脈,已經侯在小廳小半個時辰了。”蘭院是安槿的寫意居隔壁的一座小院,原本空著,被安槿在裏麵試養了些蘭花,所以大家就習慣叫它蘭院了。趙氏正是撥了這座小院給了傅醫師暫時住下。
安槿心頭一跳,這麼認真,竟是一等就小半個時辰,感覺很棘手的樣子。
安槿問碧螺道:“怎麼不請她先回去好生休息,這舟馬勞頓的,何必今日就過來請脈?也不急於一時。”
碧螺一邊給安槿套上淺綠色襦裙套裝,一邊回道:“奴婢們自然是說了的,隻是傅醫師堅持,也不讓奴婢們叫醒小姐,自顧在小廳中欣賞小姐的畫作呢。”
安槿撇嘴,怪脾氣。動作上沒有加快,而是仔細著好了衣裝,梳好了發髻,對著銅鏡覺得滿意了,才慢條斯理的走了出去。
走入小廳中的時候,傅醫師正坐在方桌旁的圈椅上慢慢翻看著一本安槿之前隨手放著的畫簿,神情放鬆而含著淡淡的笑意,似乎看得極投入認真。她旁邊的小丫頭竟然也在旁邊低著腦袋一起看著。
一旁伺候的雪芽看見安槿入廳,便上前對傅醫師小聲施禮道:“傅醫師,我們小姐到了。”
傅醫師抬頭,果看見安槿已經行了前來,遂起身,偏頭對小丫環說了幾句白話,丫環聽完,便對安槿施禮道:“七小姐,我們醫師冒昧非請自來,叨擾了,然而醫師受世子所托,實不敢有絲毫延慢。奴婢喚作白術,我們醫師不識官話,隻能由奴婢代言,還請七小姐見諒。”
安槿點頭,她當然能聽懂傅醫師的話,但她扮作不知,任憑兩人不直接交流,讓白術充當橋梁溝通,似乎這樣,安槿覺得安全感也足些。
安槿請了傅醫師坐下,才走到另一邊圈椅上坐下,對傅醫師道:“剛才聽丫頭們說,您來了。讓您久等了,真是小女的錯。丫頭們也是的,怎麼不喚醒我呢?如何可以讓您久等。”
傅醫師微笑,又跟白術說了幾句話,白術聽完轉話道:“醫師說不關各位姑娘的事,七小姐寒氣未愈,本就應多加休息,不應中途打斷睡眠。況且醫師覺得七小姐的這些畫作著實有趣,翻看起來竟不覺時間過去。”
安槿喜塗鴉,當然限於畫紙,也樂意欣賞自己的畫藝,所以自己的屋裏書房裏小廳裏都有她的傑作,廳上也擺了厚厚的畫簿,姐妹們過來她還會邀請她們一起鑒賞一下,添點新意。當然,這也成功阻止了很多次阮安桐的騷擾。
白術又轉話道:“隻是我們醫師很是有些好奇,為何小姐的風景畫很多都非常像我們嶺南風景,卻又和我們記憶中的有所不同,但卻栩栩如生,生機無限,看完卻又平添幾分傷感。”
安槿愣了愣,眼中有一絲迷惘飄過。她也看向之前傅醫師翻看的畫簿,原來那些正是安槿閑來無事就勾勒出的前世家鄉風景。她總是怕自己全部忘記,所以總是想起來什麼就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