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把怨恨種在了他們的心底,我想看看,當他們心底存了那樣的怨恨的時候,什麼時候會來一個總的暴發,不管什麼時候,來自內部的腐亂,總是快過外力……當年,不也這樣?”
玉師傅點了點頭,側麵的他,略為有些削瘦,卻麵如刀削,俊美得出奇,這個從小把自己當成姐姐的孩子,還要受多少的苦,才能解脫?每當他望著遠處,目光朦朧之時,玉師傅都想勸他,算了罷,那樣的仇恨,會毀了敵人,也會毀了你自己。
月影斜道:“今天又是月圓之夜。”
玉師傅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擔憂,每到月圓之夜,他的病痛就會如入骨之蛆,讓他倍加痛苦,今晚的月圓之夜,又會怎麼樣?
月影斜笑了笑:“玉娘,看來你的計劃並未成功,一個富貴公子哥兒,又怎麼會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求那已絕跡的名藥‘豔知紅’呢?他隻怕早已放在了腦後!
他嘴角噙著冷冷的笑,看得玉師傅心中一痛,她知道這個孩子雖然心中充滿的仇恨,但對親情友情的渴望比任何人都甚,卻一次一次的失望,雖然,他們當初的目地並不單純,可玉娘多想有一個人是真心的待他,終能化解他心中的怨意。
隻可惜,始終沒有這麼一個人。
……
…
紫依從後門進來之後,正走向練功房處,卻聽見有人叫:“喂,那名丫頭,過來一下。”
她回頭一看,卻是一個生麵孔,綠衫鳳裙,金釵玉佩,打扮得富貴逼人,知道這是宮裏頭派下來服侍壽國三皇子的宮女,仿佛是叫欣秋的,看來是有些頭臉,便走過去幅了幅,問道:“欣秋姐姐,叫奴婢什麼事?”
欣秋望清楚了她的臉,先是一怔,接著滿臉的厭惡之色,道:“去,給我打一桶井水上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花樹下走了一圈,就渾身癢癢。”
紫依暗自好笑,斜喜歡在花樹之下彈琴,這些女子便有事無事的走在花叢之下,隻望那白衣盛雪的少年能望上自己一眼半眼,她心中暗歎,自己何嚐不是如此?
見紫依沒有出聲,欣秋怒:“叫你呢,你耳聾了?”
紫依原本不她,甚至想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隨便給她使個絆子,讓她跌個狗吃屎,也就算了,遠遠的一望,卻見遠處花叢中那一抹白衣一閃而過,便唯唯的答應了,拿起放在地上的木桶,向小徑走了過去。
當時正值傍晚時辰,晚徐徐,吹得小徑楊柳拂麵,帶著樹葉特有的清新,紫依見他向花徑深處走了過去,忙把桶藏在草叢之中,跟著那分花拂柳的白衣卓卓的身影往前走。
時紫依的武功已有小成,再加上這身體原本就有些功夫的,她現在等於身兼兩家所長,也能走路落地無聲了,因此,很容易的便跟著前麵的人走。
看見他向後院走去,那個地方,她知道是哪裏,那個院子裏有一幢兩層的木樓,裏麵沒有人住,那裏二十四個時辰都有人守著,任何人都不讓輕易的進去,除了月影斜,每到每個月的月圓之夜,他總是會獨自一人在這裏呆上一個時辰,然後才出去,讓玉師傅服侍他。
她見他走入了那小樓,院門口兩個家丁守著,紫依決定找個地方爬樹上去,順便練習一下玉師傅教的提縱之術,在摔了好幾個跟頭之後,她老老實實的爬上了牆頭那棵大樹,又老老實實的攀下了牆頭,進入了那個小院子,院子裏寂靜無聲,隻有隱約傳來幾聲蛙鳴,那座小樓靜靜的立在院子中央,在黑夜中仿如不真實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