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用了最平常的理由,“學習不好,沒考上。”
“我也學習不好。”杜依依抱怨著,“最近期末考,大家都忙著複習,也沒人陪我玩,真無聊。”
小草覺得這女孩挺有意思,雖然看起來驕傲,但性子直爽,笑著問:“你都玩什麼啊?我倒是有時間。”
杜依依聽這話來了精神,“除了學習,玩什麼都好啊!比如在教學樓女廁所裝鬼,比如到情人坡小樹林裝風紀組的老師……”
安小草愣了下:“你的愛好,真特別。”
杜依依歎了口氣,“最近這些,都沒什麼樂趣,要不是為一個人,我早出國了,可惜他從來都不甩我。唉,真沒用。”
這些話在熟人麵前是難以啟齒的,但她在安小草麵前說出來,倒不覺得有什麼,因為陌生,又不在一個圈子,反而能說更多心裏話。
杜依依很少來學校,每次來都是陳墨有課的時候。可惜陳墨快畢業,出現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若說有多喜歡,她自己也不清楚,人不就是這樣麼,越是得不到的,越想擁有,愛情也一樣。
自從那日跳水救人,陳墨持續很多天入睡後多夢,冰冷的江水像打開記憶的一把鑰匙,將往事串起來再揉碎,整晚反複的折磨他。
到後來夢裏黃貓黑貓出現的少了,紮小辮一臉天真笑容的安樂卻漸漸長大,變成KTV那個漂亮的令人窒息的安樂。
她每晚以不同的姿態在他夢中定格:卑微時,她匍匐在腳下撿錢怔怔的出神;機靈時,她搖著骰子搞鬼鎮定自若;狡黠時,她溜走狠狠踹他一腳留下個鬼臉;堅強時,她舉起凶器反抗的幹脆利索……
他什麼都能掌握的很好,偏偏夢境不受控製。他覺得自己心裏有條繃住的弦,被一雙無形的手慢慢上緊,這種感覺,他非常厭惡。
孟行經常不請自來,每次來必定帶一打啤酒,今天倒是出人意料的空手前來。
打開門,他也不進來,一臉笑容的歪靠在門邊,手裏抖著兩張票,“老大,走,和我看點新鮮的東西去。”
“你除了找我,就不能找別人嗎?”陳墨抬手看看表,已經晚上十點多,料想不會是什麼好事。
孟行摸摸鼻子,“我朋友很多啊,可老大不是獨一無二嘛!我的痛苦都拿來給你當快樂分享了,這樣不求回報為哪般啊!”
陳墨懶得理他,走進裏屋換掉家居服,穿了件米色的休閑襯衣,外罩藍色的V領毛衫,幹淨簡潔。
孟行在旁邊打趣:“瞧瞧這線條,簡直是藝術品。”
陳墨瞥了他一眼:“想要我陪你去,就別惹我。”
冬日肅殺的夜晚,街道上行人很少,車輛都是呼嘯而過,更顯清冷。
陳墨沒有開車,坐了孟行的TT,有人當司機他自然樂得清閑。
孟行停好車拉著他走進地下通道,熱力井蓋上半臥著一個老太太,麵前擺著破舊的瓷碗,裏麵是零零碎碎幾張毛幣。
孟行瞧也沒瞧往前走,他卻停下腳步,拿出錢包,將零錢全部掏出來丟進碗裏。孟行扭頭樂了:“老大,那些都是騙子,你不會同情心泛濫吧?”
他沒有理會孟行的調笑,隻是覺得白發蒼蒼滿臉溝壑的老人,看上去真的很淒涼。可是,他的字典裏,不是從來沒有“憐憫”這個詞嗎?
他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童年夢境的出現,不受控製的分崩離析……
孟行倒沒怎麼在意他的反常,湊過來說:“你知道‘死亡之旅’嗎?”
他聽到問話回過神來,點點頭。這是本地出名的地下拳賽,以血腥和殘酷著稱。
孟行笑嘻嘻的眼睛眯起來,臉頰上深深的酒窩看上去很可愛,說的話卻完全和他無害的表情相悖,“今天是‘死亡之旅’的決賽殺戮戰,我搞的可是貴賓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