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車鑰匙。

關小黑屋事小,出車禍事大。統共就這麼幾個屈指可數能讓他掛心的人,不想以後清明到了還要費心準備香火。

孟行還不知道陳墨和安小草短短時間內發生的糾葛,全當他推委開玩笑,“切”了一聲,揮揮手道別。

雪在路燈下肆無忌憚的飄舞,落在地上照出來橙黃色,但遠光燈打過去,又恢複了潔白。

陳墨按下車窗,寒風灌進來,空氣倒是分外清新。單手握住方向盤,左手攤開伸到車窗外,握住幾片雪花,在掌心化成了水,冰涼。

越是純潔的越留不住,他心裏不知為何起了這樣莫名的念頭。

關上車窗,打開雨刷,寂寞的路上一盞盞路燈飛快的後退,劈開黑暗的道路,似乎永遠開不到盡頭。

安小草向來睡眠很輕,聽到開門的“喀噠”聲,立刻從夢中驚醒。

房間一片黑暗,隻有牆角的感應燈發著微弱的藍光,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深夜。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忙亂中撞到茶幾的邊角,一陣鈍痛。

陳墨打開燈,看到她彎腰按著腿,頭發淩亂,衣角打著卷,顯然剛從睡夢中醒來,樣子十分狼狽。

燈光大作,刺的安小草眼睛不適的閉起來,再睜開,看見麵前出現的男人,熟悉又陌生,遙遠又接近。她下意識的握緊拳頭,深深吸了口氣。

“為什麼不去床上睡?”陳墨走過去,脫掉外衣自然的搭在沙發上,接近她的身邊,帶來一股涼氣。

“習慣了,沙發上睡也挺好。”她找不到別的說法,隨口搪塞。雖然都是他的世界,但床遠比沙發來的更親密,她在那裏和他發生關係,不想勾起不堪的回憶。

“習慣?”陳墨挑挑眉,這個詞反複出現在耳邊,怎麼聽著都讓他惱火。

讓她過來就是為了舒緩疲勞,好好休息的。照顧病人是最耗費體力和心力的,窩在陪護的小床上看來她還真是習慣了!

“過來。”

安小草直起腰,他們的距離本來就不遠,兩三步之遙,她走近,仍然留了二十公分的距離,這是無意識的推拒。然而陳墨並不管這些,伸手一拉將她抱在懷中。

“這個以後也要習慣。習慣就好。”他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身體還停留著戶外的涼意,話語卻帶著呼吸的暖風,吹在耳畔,有點點癢,也有點點潮。

他的頭抵在她的肩上,有點沉重,他的雙手在她腰際打了個結,緊緊將她圈起。她很想閃身避開,可是他們的關係並不允許她做出任何抵抗的事情。

“別動,讓我抱會兒。”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疲憊。

他素來不喜歡皮膚接觸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這個冬天太過寒冷的原因,最近居然覺得偶爾擁抱,感覺還不錯。

他是個有潔癖的男人,和人接觸的時候總是刻意保持距離,難得有人讓他原意主動接近,她卻顯然並不樂意。她在他懷中停止不動,身體有些僵硬。

“我很讓你害怕嗎?”陳墨放開手,定定的瞧著她。

她愣了下,搖搖頭。“隻是不習慣和人這樣接近。”

比起蠻橫的索取,略帶溫柔的擁抱讓她更難接受。她不敢沉溺於短暫的溫暖,也對未來沒有什麼期望,她的人生必然是充滿忍耐的進程,這是她多年來的切身體會。

陳墨坐下來,解開襯衣頂端的扣子,“習慣和不習慣怎麼都這麼讓人討厭。”他隨口嘟囔了一句,她沒聽清。

“什麼?”

“我渴了,幫我倒杯水吧。”陳墨並不願重複,話的意思隻有他自己清楚。

茶水在印花的玻璃杯中氤氳的冒著熱氣,接過來有點燙手。安小草倒不覺得,她的神經末梢早已經鍛煉的很彪悍,在開水中夾豆子,想起來場景有些可笑,可是現實的痛楚遠非常人能夠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