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一雙眼,像是要將趙白那張笑臉瞪穿,唐井桐咬緊了下唇一言不發。
見他如此模樣,趙白笑意更深,鉗住唐井桐下巴的手用力一擠壓,疼得唐井桐呲牙咧嘴,口唇被迫分開,怕是趙白手上力再多半分,唐井桐就要生生被捏碎這根骨頭。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我說是,你又如何?理論這些本就無用。”不甘心地回答趙白,唐井桐氣得臉上發熱,一擺頭順勢甩開趙白鉗在他下巴上的手,又將臉別了開。
“理論?”又是一聲冷笑,趙白拍拍手站起身來,“我向來厭於口舌,今日當然是來找你算賬的,既然我的已經償還,那麼就該你了。”
趙白話說得慢悠悠,加上話尾習慣性帶上的拖音,聽上去散漫得很,說是算賬、理論,更像是狹路相逢,閑談幾句不太客氣的話。
事實上,趙白確實是像閑談那樣做的,說完這句狠話,他既未再次給唐井桐一頓教訓,更未直接取走唐井桐性命,反倒解開了唐井桐身上的束縛,轉身朝演武場下走去,似是要離開。
餘光見到趙白腳尖的方向,唐井桐眼中染上的狐疑,在趙白當真抬腳離開前叫住了他:“你不殺我?”
朝背後揮了揮手,趙白腳下半步未停,唐井桐像是不死心似的又開口問了一句:“有著過往的舊案,就算我被你發現又如何?雲海山上的人,還是會信我多些,而謝江歌發現了一切都沒揭穿我,這回也一樣不會,況且他能不能挺到明日清晨還是回事。”
說罷,唐井桐得意一笑,隻是看上去有些外強中幹。
聽得這話,趙白收回正要塔下台階的腳,恢複冷淡的臉上再次掛上笑容:“你就不好奇,你與謝峰主、與我打鬥了兩場,怎麼擎蒼峰上無一人被驚醒?”
聽著一怔,唐井桐低下頭去,眉心鎖起,他一心隻撲在與趙白爭鋒上,不是趙白此刻提醒,他還真未想到這節,難怪他方才總覺哪處不太合適。
轉回頭來,趙白揚了揚下巴示意唐井桐頭上的發帶,道:“今日進晚食前送你回擎蒼峰時,我曾幫你整過發帶,不知你回屋後,可曾換過一根?”
臉色一變,唐井桐下意識就伸手扯下了頭上係著的發帶,展開在雙手中注入內力,在發帶右邊那頭果真有東西一閃而逝。
深夜將天明前,萬籟俱靜,不知何處一聲貓的嗚咽,聽得人心驚,唐井桐更是心裏一突,心跳如擂鼓,他雖不知那一閃而逝的是何物,但趙白如此自信的神態,甚至懶於對他下手,想必明日迎接他的必定是九死一生的局麵。
頓了良久,唐井桐仍不死心,強撐著問:“這又如何?”
趙白笑:“師父臨時指點,用得不算好,不過今日雲海山上,除去最遠的素問峰,大概都能零散夢到你今夜三更天後的所作所為。”
夢境不作實,但若是全山幾百近千做了同樣的夢呢?想必誰都會懷疑這夢就是現實。到時再查探一二,看到當真受傷的謝江歌,唐井桐身上解釋不清的傷痕,他便是奪來先賢的巧舌,也百口莫辯。
別忘了,如今的雲海山,大權還是握在處事最決絕最殘忍的青峰峰主寧致手上。
唐井桐渾身發抖,雙手死死抓在演武場絨毯鋪就的地麵上,發出低卻刺耳的呲啦一聲,隨著聲音消散在夜空中,唐井桐的眼神變得狠絕,一如禿鷹死前最後一次用盡全力掙紮時。
察覺到唐井桐渾身上下冒出的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