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機看時間,屏幕上赫然顯示的十幾通未接電話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柯微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隻是按下了“返回”。 現在才淩晨五點,她不想打擾到父母的休息。
回到自己的公寓,柯微手腳麻利地收拾了一箱子行李,除了衣服,別的基本上都帶不走。下午三點的飛機,這空下來的幾個小時對她而言漫長得似乎永遠不會過去。
撥弄著手機,柯微無意識地按下了一串號碼,本以為不會有人接聽,卻在“嘟”聲之後傳來了應答。
“喂?”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請問……曹敏在嗎?”柯微的手不自覺地顫唞,這是曹敏上次打來的號碼,柯微以為是公用電話,從來不曾回撥過。
“曹敏和貝貝出去了,我是曹敏的媽媽,請問哪位找他?”
“我是他的……朋友,請問他什麼時候能回來?”一聽到沈貝,柯微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他們去給親戚朋友送結婚請帖了,你是曹敏的朋友啊,嗬嗬,實在不好意思,下周星期五曹敏和貝貝結婚,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的。”隔著電話,柯微也能感受到曹媽媽的喜悅,“要不我給你傳個話,有什麼事兒嗎?”
“哦,不用了不用了,沒什麼重要的事,那就不打擾了,阿姨再見!”慌亂地掛斷電話,柯微隻覺得天旋地轉,身子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半天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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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大廳裏,柯微站在一群送行的領導麵前微笑著聆聽寒暄,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或忙碌或惜別,隻有她獨立在一切之外,神思恍惚不明。
“許老師,一路多保重啊!”雲校長帶著幾個校領導和藹可親地與柯微握手道別,上級體貼關懷下級的場麵與現下的和諧社會相得益彰。
“謝謝校長,去了上海我會好好工作,定不辜負學校對我的栽培。”柯微此時很佩服自己的虛與委蛇,雖然臉上僵硬,倒也顯得嚴肅認真,對於領導的交代一一謹慎記下。
“學期末的工作本就緊張,沒想到沈老師請了假,許老師這又要走,還真是搞得我們捉襟見肘啊。不過許老師能去總校學習是我們學校的光榮,好好幹,年輕人有前途啊!”慣常的長輩口氣,雲校長還真是官場上摸打滾爬出來的,任何時候都無懈可擊地擺著官派。
廣播裏傳來登機的通知,柯微拉著行李箱朝領導們鞠了一躬,轉身向登機口走去。
“許老師,等等!”響亮而著急的喊聲突然傳來,柯微一回頭就看到蘇杭滿頭大汗衝了過來。
“蘇杭,你怎麼來了?”柯微不無訝異,除了領導和父母,她所乘坐的航班並沒有告訴任何人。抬起頭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其他相熟的人,柯微小小有些失落。
“我來送送你啊!”蘇杭喘著粗氣,臉上稚氣未脫的笑容裏承載著得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謝謝。”柯微拿出紙巾遞給蘇杭,語氣真摯而誠懇。與這個孩子相處的一年是她教師職業生涯裏的起筆,時間雖然不長,感情卻是假不了的。
“許老師,這個送給你,上了飛機再拆哦。”淡紫色的小盒子上係著同色係的緞帶,包裝得雅致而大方。
廣播裏再一次提醒乘客登機,柯微抬手摸了摸蘇遠的頭發,道了聲“再見”。蘇杭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遠去,回頭朝門口大理石柱後的男人比了個“OK”的手勢。
蘇遠雙手插在口袋裏,斜靠著大理石柱目送柯微,隻是那個纖細的人兒沒有回頭,沒有看見在這一角落還有他的不舍和留戀。
蘇杭走過來拍了拍小叔叔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人都走啦,看不見了啦。”
蘇遠沒有搭理他,隻盯著柯微消失的方向凝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蘇杭搞不懂,許老師又不是不回來了,有什麼舍不得的?上海也不遠,小叔叔想要過去看許老師決非難事,有必要這樣一副“永不再見”的表情麼?真是莫名其妙得令人費解。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
日更讓人心情舒暢,故事越來越明朗化了,親們看出來了嗎?
爆料爆料,弦預先想好的結局有人猜到了哦,表揚加擁抱!嘿嘿
冒個泡撒個花,來嘛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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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
夏雨綿綿,天空陰沉得仿佛觸手可及,僅僅隻是下午三點鍾的光景,幾朵黑雲遮天蔽日阻隔了明亮的光線,讓人有種夜幕已然降臨的錯覺。老人們總說,陰雨日,不祥。然而今日的黃曆上卻清楚地載著:黃道吉日,諸事可行。
老舊的堂屋正中央供奉著神龕,紅燭燃淚,瓜果飄香,列位祖先的牌位整整齊齊按輩分擱置,大紅的“囍”字映照在燭光中熠熠生輝。堂屋大門敞開,喜氣的綢緞纏成一個個紅球兒裝點於回廊之下、柱頭兩側。
今天,是曹敏和沈貝結婚的好日子。
嗩呐吹奏著歡快的曲子,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