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午九點,蘇杭準時出門趕往比賽館,中午也沒空回來吃飯。比賽館的場地根本容納不了如此多的遊戲迷,想要占取視角絕佳的位置就必須風雨不動地守衛自己的根據地。
上海的總校也放假了,柯微這些天在處理一些學期末的雜務,中午還得抽空給蘇杭同學送午飯。沒辦法,誰叫蘇家個個都是少爺的命啊?
柯微不懂遊戲,隻在吃午飯的時候跟著蘇杭一起盯著電子顯示屏似懂非懂地看一點,一群長得奇形怪狀的生物拿著刀劍圍著一個被稱為“BOSS”的大怪物砍來砍去,一會兒切換到這個地方,一會兒又轉到另一個地方,各種特技各種道具,繞得人頭暈眼花,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看的。
晚上柯微下班會打個出租車過來接蘇杭一起回梅子的小屋,WCG的比賽分上午場和下午場,晚上比賽館必須關閉,這也是防止遊戲迷們在比賽館裏過夜搶占位置會影響到館內的秩序。
“許老師,你是沒看見,今天有個人族的選手太霸氣了,誰跟他抽到一組完全就是找虐,那真是有技術沒約束啊。”蘇杭一些奇奇怪怪的遊戲用語柯微是聽不明白的,隻能隨便附和幾聲敷衍了事。
手機鈴聲響起,柯微將蘇杭放在鞋架上的手機遞給他,隨意一眼瞟到是蘇媽媽打來的。
“喂,媽。”
柯微沒有偷聽人家牆角的習慣,拿了自己和蘇杭的衣服去洗漱間洗。梅子回甘肅了,剩下柯微和蘇杭兩個人擠在這間小屋子裏,沒有空調和洗衣機,熱就開電風扇,家務活基本上都是柯微自己動手。
“媽——我不回去!”蘇杭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似乎是在跟他媽媽較勁。
那邊又說了一會兒,蘇杭的肩膀漸漸耷拉下來,心不甘情不願地“哦”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得遠遠的。
“怎麼了?”柯微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走到沙發邊撿起蘇杭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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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發現我是一個人來的上海,發飆了。”蘇杭煩躁地撓了撓頭發,躺在沙發上挺屍。
“你家裏人不知道你是一個人來的?”柯微也震驚於這個發現。
“我本來要小叔叔跟我一起來,他說他沒空,我就一個人來了啊。”蘇杭不以為有什麼不妥,無所謂地繼續挺屍。
“太胡鬧了!你才多大?萬一在路上有個閃失怎麼辦?”氣惱的柯微不理蘇杭的解釋,這孩子也忒膽大了點兒。
“能有什麼事?我又不是女生。”在蘇杭的概念裏,劫財劫色的事兒都是衝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去的,他安全得很。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回肯定把你媽媽急壞了。”柯微端出老師的架子還是蠻能唬住人的,蘇杭看了看她,撐著身子坐端正,不敢再吊兒郎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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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蘇杭不吃不喝不拉,用這等幼稚的表現來向柯微宣示他內心的不滿,扭著頭看窗外的風景由平原變成山地,經過河流,穿過隧道,一站一站地駛過。
柯微有點事需要回原來的學校辦理,恰好能監護蘇杭一路回家。WCG的比賽還沒有落幕,蘇杭死活要待在上海看完再走,可惜胳膊肘擰不過大腿,柯微這回難得強硬起來,意誌堅決地表示絕不再縱容蘇家小少爺。
見柯微一個人把買來的零食一包一包地打開消滅,完全不在乎他這個餓了一天挺了一夜的發育期少年,蘇杭怨念地拿出手機玩遊戲,目光因為饑餓而開始渙散。壞心眼地滑動手機屏幕,蘇杭偷偷瞟了一眼柯微,見她仍舊吃得有滋有味,便翻出手機裏某人那張卡哇伊的照片,發送完畢後不經意勾起唇角輕笑。
上海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火車到站的時候蘇杭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若不是柯微把他跟行李一起拎下車,這少爺可就不曉得要坐到哪兒是個頭了。
蘇杭媽周玲特意請了假過來接兒子,沒想到蘇杭是跟柯微一起回來的,周玲的表情顯得不太自然,倒也並不失禮。
“蘇媽媽,您好!”柯微畢竟是知書達理的人,不管對方的態度如何,她隻管做好自己該做的。
“你好,許老師。”不再是熱絡地稱呼,周玲一聲“許老師”將界限劃得清清楚楚。
“媽——”蘇杭無精打采地跟自家老媽打招呼,心裏還惦記著他的WCG比賽,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由陰轉晴了。
“你這回真是朝天借了膽,看我回去怎麼修理你!”周玲拉著蘇杭向柯微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客套,接到兒子就直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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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微的公寓因為一陣子沒住人而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幸好合約還未到期,這房子目前仍然可以供她使用。和梅子的小屋相比,柯微覺得自己的公寓堪比豪宅了。
粗粗收拾了一番,柯微沒來得及休息就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這該死的胃病又開始矯情了,估計是火車上吃的東西太雜。顧不得洗個澡,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