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紅繩,質感略微粗糙,他指腹在上麵廝磨著。
謝時冶望著門口的一群人,實際隻對著一個人說:“晚安。”
送走一群人後,謝時冶關上門,走到落地窗前,吹著冷冷的夜風,給自己點了根煙。
抽著抽著,他就忍不住笑了。笑了一會,又苦澀地收斂起嘴角,但還是忍不住要笑。
因為太開心了。
他抬起左手腕,上麵一黑一紅,一橡皮筋一紅繩,都是傅煦的。
前者是他偷來的,後者是他收到的。
他右手包住了左手腕,心窩那處,燙得厲害。
第21章
第二日一早,準時開工,謝時冶總是會比傅煦早半個小時化完妝。妝後他沒有立刻走,而是等陽陽把早餐買進來了,再客氣地遞給傅煦一份。
不止傅煦有,整個劇組的人都有,謝時冶再次大手筆請客,實際不過是為了能光明正大地將那份早餐,從他手中拿起,再放進傅煦掌心裏。
傅煦接了,衝他客氣道:“謝謝師哥。”
謝時冶嗯了一聲,在傅煦旁邊站了一會,直到對方疑惑地看向自己,謝時冶才輕聲道:“謝謝你送的藥劑,我用了,很舒服。”
傅煦說:“那就好。”
再站下去也沒有其他話要說,還顯得他很奇怪。謝時冶便出了化妝間,精神振奮地來到了片場。
萬年坐在監視器後麵的導演,今天帶著帽子,拿著個電腦在自己的休息位置上寫東西,看到謝時冶來了,叫他過去。
謝時冶小跑過去,恭敬道:“鍾導,早上好。”
鍾昌明看他精神不錯,笑眯眯問:“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謝時冶點頭,鍾昌明說:“接下來沒那麼多動作戲,不用擔心。”他開玩笑補充了一句:“就是有打戲,也是你打傅煦的。”
謝時冶麵上露出了為難的笑容:“鍾導,可千萬別再讓我真打了,再打下去,說不定傅煦下次都不想和我合作了。”
鍾昌明哈哈大笑,說了句他敢。這時候鍾導演又不見之前對謝時冶的橫眉冷對了,大概是因為這幾天謝時冶拍戲狀態漸入佳境,鍾昌明多少收回成見。
謝時冶順便將劇本拿出來,想跟鍾昌明討論一下他昨晚看劇本的一點想法。
鍾昌明的助理拉了把椅子給他,謝時冶小聲道謝。他是有禮的,這是整個劇組對他的印象。
有許多明星在劇組裏,不管對外人設如何,在劇組這種又累又苦的地方,基本都維持不住人設。
演戲已經夠累了,怎麼可能無時無刻對著劇組的人演下去。
但謝時冶不一樣,待人接物,如沐春風,不少劇組成員都對他路轉粉。
謝時冶手剛指到劇本上,鍾昌明就說:“小傅這麼快就給你送過去了?”
謝時冶一愣,沒搞明白鍾昌明在說什麼,他看向鍾昌明,卻見鍾昌明的目光停在了他的左手腕上,那根紅繩。
當下,他意識到了什麼,心沉了下去,甚至希望鍾昌明不要再繼續說了。
鍾昌明當然聽不見他的心聲,而是繼續道:“昨天我去小傅的房間,他正好在收拾東西,我看到這個,就叫他把這個給你送過去。這是我跟小傅去泰國玩的時候一起求的,我的那根給我女兒戴了,她本命年過得很順,你剛見了血,戴這個正好。”
鍾昌明說了一堆,也不見謝時冶回話,心裏有點詫異,這個孩子不是最知道禮儀的嗎,要平時應該早就道謝了吧,還是說謝時冶不信這個?那為什麼還戴著?
他疑惑地看向謝時冶,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神。
那眼神竟有些慘烈,就像一束光被湮沒,又像一簇火花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