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1 / 3)

上麵有層薄汗,冒然感受到空氣的流動,悶熱過後,竟然有微微涼意。服裝老師給他遞了毛巾,讓他擦擦身上的汗。

謝時冶專注地擦拭了一會,將頭發撥到了身側。轉過頭來時,看向鏡子那方,傅煦是閉著眼的,並沒有看他。

謝時冶稍微鬆了口氣,卻又心裏覺得有些許失落。但也沒什麼好失落的,傅煦不看他才正常,真要仔細打量他,那才叫奇怪了。

重新換上一套白袍,謝時冶散著頭發去化妝,陳風推門而入,送來了人人有份的冰鎮酸梅湯。謝時冶被分到大杯的。

他拿在手裏對傅煦說:“謝謝哥。”

傅煦總算睜開眼睛,淡淡地望了他一眼:“不客氣,天氣熱,酸梅湯下火。”

負責他今天的新郎妝的化妝師是另外找的,還是個小gay,叫新葉。

新葉一下笑了起來,賤賤又嬌嗔道:“傅哥,你太壞了你,男人的火光靠一杯酸梅湯,哪下得了啊!”

他剛自來熟地笑完,就感覺到身上一冷,他被謝時冶瞪了眼。那感覺轉而即逝,要不是他對人的視線很敏[gǎn],還真察覺不出來。

新葉心裏浮現了點緊張,但卻不以為意,反正他也就拿今天一天的工資,不用一直跟謝大明星相處。

即使本來沒想太多,謝時冶現在也想多了,這是針對他剛才在拍床戲的時候硬起來了。

但是拍激情戲的時候有生理反應,不是挺正常的嗎,雖然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到底他是為什麼,又為了誰起反應。

謝時冶板著臉,心裏難受得緊。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委屈是毫無道理的,他本該心中有數,除了他自己,沒人會知道在那場戲裏,他的情態和熱意,他的意亂情迷,尷尬的反應都是因為誰。

而罪魁禍首,是引他入戲的人,傅煦。

傅煦現在卻來笑他,不止笑他,還帶著別人一起笑他。

謝時冶可笑不出來。

其實這件事要是隨便放在其他人身上,笑就笑了,謝時冶不會有任何反應。隻有傅煦不行。因為在意,所以會多想,會難受,也會委屈。

謝時冶推開了新葉給他上妝的手,毫不猶豫地起身出了化妝間。

這是他第一次在劇組裏發脾氣,不配合工作人員。周圍的人都愣住了,氣氛冷了下來。

緊接著,另外一位主演傅煦也站了起來,他看向新葉,輕聲道:“我們很熟嗎?”

新葉這回是真緊張了,他才不想一次性得罪兩大主演,鬧到製片那裏,他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傅煦也沒等他回答,一同出去了。

謝時冶沒走遠,雖然他一時耍了脾氣,但不像耽誤工作,隻是現在情緒不穩,想要出去冷靜一會,本打算站幾分鍾就回去的。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堅硬的靴底踩著砂石的聲音,是皮靴。

謝時冶僵著背沒回頭,那人也沒再靠近。

打火機的哢嚓聲響起,空氣中彌漫開香煙的味道,到底是謝時冶先回了頭,他隔著灰白的霧對上了傅煦沉靜的眼。

傅煦見他轉過來了,低聲道:“我還在想該怎麼哄你,你才能消氣呢。”

謝時冶冷冷道:“哄什麼,我不需要被哄,也沒有生氣。”

傅煦像是沒看到他冷硬的眉眼,繼續道:“對不起啊,我真沒有那個意思,沒在笑你。”

謝時冶心口像是被塞住了,喉嚨裏酸得厲害,他移開視線:“嗯。”

這是還沒哄好的模樣了。

傅煦掐滅了煙,又走近了幾步,身上的氣息逼迫過來,帶著夏日的炎熱。

像是在一瞬間,所有感官都敏銳起來,皮革與煙草,還有屬於傅煦淺淡的味道,充斥著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