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他情願不去看。
傅煦想了想,有點猶豫,卻更多的是因為憂心:“是不是因為周容?”
突然從傅煦嘴裏聽到前任的名字,謝時冶莫名其妙,同時也很心慌,他看向傅煦:“你這麼知道他?!”
見謝時冶緊張起來,傅煦忙安撫他說:“不要急,我也隻是聽說而已。”
謝時冶臉上繃得厲害,傅煦說:“放心,隻是一些傳言,你知道的,現在的人都喜歡捕風捉影。”
謝時冶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他還記得上次見周容時,對方讓他幫忙擺脫一個糾纏他的高層。
圈裏就這麼點大,周容是他的人這個事,你說一嘴,我聽一耳朵,很快就傳出去了根本瞞不住。
傅煦知道,實屬正常,他沒必要大驚小怪。
謝時冶說:“不是因為他。”
其實也有想過要麼將錯就錯算了,讓傅煦誤會就誤會吧。可是他心裏不願意,他不想騙傅煦。哪怕他心裏最大的秘密,必須要一直欺瞞傅煦。
聽到不是周容,傅煦的神情也沒多放鬆下來。
謝時冶將煙收進鐵皮盒裏,將咖啡飲了一大口:“我跟他已經分手了,我確實喜歡過他,喜歡過男人。”
說完以後,他端著咖啡,看著不遠處路燈下,繞燈不斷亂撞的飛蟲。
明明每一次撞上去,都是透明的玻璃,無論如何也觸不及光源本身,但就是因為無法抵抗的本能,所以蠢笨執拗,不斷地往前衝。
他就是這樣蠢。
謝時冶說:“哥不怕我吧。”
傅煦說:“怕什麼,我也喜歡男人。”
謝時冶聽笑了,苦笑,他轉眼,看見傅煦目光落在他右手上。
他打開手,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他將那根皮筋重新套回左手上。
謝時冶失去捆綁的頭發散雜了空氣中,被風吹起了,淩亂翻飛著。
他將頭發順在耳後,仰起頭:“今晚好像看不見月亮。”
謝時冶笑著,笑眼卻第一次沒有在笑,大概是因為裏麵有溼潤有傷心,也有複雜,唯獨沒有笑意。
他對傅煦說:“好可惜,明天不會是一個好天氣。”
第50章
齊醫生是個長相溫和的女醫生,眉眼間有著歲月的沉澱,氣質毫無進攻性,聲音也很溫柔。
她有時候會提出些問題,循序漸進,引導謝時冶說了不少心裏話。
剛開始謝時冶的防備心還有點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夢的關係,他感覺到了強烈的疲倦,讓他脆弱,以至於無力去抗拒更多。
從裏到外的無力,骨頭縫裏都散發著酸軟的感覺,好像得了場嚴重的感冒,始終沒好。
和齊醫生的談話雖然不能說良藥,更似一杯溫茶,舒緩了他的身心。
齊醫生最後給他開了些藥,說是能夠幫助他更好的睡眠。
好的睡眠更能夠有好的精神麵貌,也讓他多多運動,盡量避免像之前那樣沉浸式入戲,以免引發一係列對身體不好的副作用。
謝時冶結束了麵診,齊醫生將他送了出去,傅煦等在外麵,手裏翻看著一本雜誌,聽到開門聲,第一時間朝他望來,露出了笑容。
他喜歡傅煦望著他笑的樣子,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在傅煦心中是有份量的。
如同飲鴆止渴,甘之如飴。
謝時冶朝他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該跟齊醫生說再見,謝謝。
他回頭,不太好意思的鞠了一躬,齊醫生擺擺手,笑著目送他走到傅煦身邊,一同離開。
回去的路上,傅煦沒有多說話,謝時冶也不吭聲,上車後,他隻說不要放音樂好不好,傅煦說好,又跟他說:“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