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隻能控製半個月,在這半個月內必須找到冰藍晶和靡瑹花,以靡瑹花入藥藍水晶護體,否則……”

青鳥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是無歌絕對能夠明白,立即道:“靡瑹花醫藥堂就有,至於藍水晶……無影,立即通知知息堂,我要盡快知道藍水晶的下落。”

“是!”

無影和青鳥都退下,無歌輕聲走進無邪寢殿坐在床邊,看著他雖然睡得平穩,但麵色因受了內傷的原因顯得蒼白,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隻覺腦海裏閃過種種回憶的畫麵。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無歌心裏,這些年來,師傅就是自己最親的人。

十年前父親戰死,母親亦自殺殉情,而她則帶著血海深仇活了下來。

和父親同行征戰的那個少年先鋒命人將父母的遺體運回天朝厚葬,抱著自己走出那漫天火光的地獄,並將她帶回京都。

那時隻有五歲的她卻已知道,納蘭家雖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在這個世上她就隻剩下兄長一個可以稱為親人的人了。

多少次午夜夢回,她總忘不了父親死前溫柔的眼神,忘不了他渾身是血慘不忍睹的身軀,忘不了母親甜美的笑容,忘不了她以身殉情時的決絕和未曾報仇的憤恨與不甘,忘不了自己每每月圓之夜所承受的無邊無盡的痛苦,忘不了兄長在看見父母遺體後緊緊抱著自己時那悲憤而堅定的神情……

所有的一切,她都深深的記在心上,隨時提醒著自己絕對不能有一刻忘記。隻是,那年府裏海棠花開漫天飛舞,樹下一對璧人吹簫練武兩個孩子盡情玩耍,一家人和和美美其樂融融的畫麵隻能被她埋在心底了。

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和兄長在納蘭家就仿似寄人籬下,再也難享有曾經那嫡出的少爺小姐的尊榮了。

失去父母的庇佑,幼小的她在府裏受盡欺辱,那些人當初對父母的畏懼和嫉妒再不用掩飾,她成了出氣的對象,曾經百般討好的麵孔也都全然轉換,仿佛是一夜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她心裏痛苦之極卻不能讓兄長知道,因為她很清楚疼愛自己的兄長若是知道了會有怎樣的後果,她不能讓兄長為了自己而在他羽翼未滿之時得罪納蘭家的當權者。因此即使她被奚落欺負,卻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兄長,更沒有求饒過。

為了報仇她必須活下去,於是裝傻到底,但是卻牢牢記住了當時所受的一切,她要忍,要等到自己長大……

那一段時間是她生命裏最黑暗的歲月,小小的身軀不僅受盡血蠱的痛苦,忍受白眼和嘲笑,還要裝作毫無感覺什麼事都沒有。在那永無止境的黑暗之中,她甚至懷疑過自己能不能等到自己長大等到兄長掌權的那一天。

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竟然是那滿腔的仇恨,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人定勝天,她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有能力保護自己,也相信作為納蘭家唯一嫡子的兄長終會脫穎而出成為整個納蘭家的支柱,更相信終有一天她能夠替父母報仇,替自己報仇。

但是那之前,那一段路卻是那樣的漫長,那樣的難以等待,那樣的難以忍受。

終於,在她快要熬不住的時候,一個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打破了那黑暗的歲月。在納蘭家家眷齊往法華寺祈福之時,一個蒙麵的黑衣人在納蘭家的幾十個精良護衛的攻擊之下猶入無人之境將她帶走。

被黑衣人單手攔腰抱起扣在身邊,看著納蘭家嚇得雞飛狗跳的夫人小姐們和亂作一團的護衛,當時的她竟然沒有感到半點的害怕。在她心裏,竟然慶幸終於能夠離開納蘭家了。

而那個黑衣人便是她如今的師傅無邪,那一年她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