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頓覺如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全身止不住的瑟瑟發抖,直到明月朗用力抱住她,她才回過神來,長喘著粗氣。
“別怕,有我在!”世界有些黑暗,隻有身旁牢牢護著自己那人的聲音傳遞著堅定和安心。
英雄馳騁大漠北(二)
天啟三十一年二月初,天朝和烏蒙決戰於天朝西北境內的伊多河。
數天前,宇親王蕭庭不聽從上將軍張競退守葫蘆穀的建議而貿然進兵,以至於中了烏蒙統帥明月朗之計,西路軍大敗,蕭庭也於此役戰敗被俘死於敵營。
此役持續了兩天兩夜。
那日,明月朗親率少數兵馬誘敵深入,隻待天朝的西路軍全數進入伊多河的平原地帶,便將原本埋伏在自己軍隊身後山丘上的大軍全數調出,殺對方個措手不及。
西路兵馬全部進入平原葫蘆穀內之後,見到突然大舉殺出的烏蒙兵馬,才知道中了計。西路大軍被烏蒙兵馬衝擊得不成陣型,在第一日入夜時分,主帥蕭庭也被追擊得倉皇逃走,隻帶上了自己最初由封地上帶來的幾千親衛。
由於西路軍的兵馬並不是蕭庭的嫡係部隊,見主帥潰敗而逃卻也並沒有盲目跟隨。各路先鋒早已殺紅了眼,西路軍在張競的指揮下浴血奮戰,堅持著硬是撐了一天一夜。
兩方人馬都死傷慘重,伏屍百萬,血流成河,大漠烽煙漫著無數將士的亡魂,任狂風飛沙也吹不散。日落前的漫天紅光和平原之上的無盡鮮血互相映襯,生出無盡的悲涼之感,或許那天邊的一抹紅光,便是由這成千上萬的軍人的鮮血染紅的。
夜幕來臨也沒能讓激戰冷卻,借著明月的皎潔之光,兩方人馬仍然較量著,不知有多少人是力竭而死,隻見屍堆成山。西路軍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們盲目的喊著殺著,隻知道不能停下來,就那樣機械的重複著一個又一個動作。
夜晚的大漠,狂風奇襲,風刀割在臉上,疼痛無比,但在此刻他們卻寧願‘享受’這黑夜,因為所有人都明白,一旦黎明到來,烏蒙便會發起最後的總攻。
第二日黎明,伴隨著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烏蒙兵馬在明月朗的指揮之下開始了對天朝西路大軍的最後圍剿,就在烏蒙漸漸將戰線縮短形成合圍之勢時,烏蒙軍隊身後,突然出現大軍席卷而來的雷鳴之聲。
那山丘之上,所亮玄色帥旗上赫然是用金線秀著的一個“綦”字。
“是綦王!”不知是誰吼了一聲。西路軍將士們紛紛看過去,那玄色的大旗,真的是綦王!所有人在這一刻激動莫名。
張競伸手抹掉一臉血汙,一刀劈下敵方一名戰將,望向那獵獵飛揚的帥旗,露出兩月以來第一次笑容。
“老張!老張!哈哈哈哈哈!”袁弘一陣大笑,騎著戰馬從山坡上猛衝下來,“看你牛哥我來接應你!”長槍所過之處血肉橫飛,“烏蒙的小兔崽子們,讓袁爺爺來教訓教訓你們!”
兩人背靠背並肩而戰一如多年來一樣。
激戰繼續戰火彌漫,明月朗策馬立在山坡上看向下方激揚的修羅場,當蕭景皓率軍隊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場戰役已經結束了。他們誰也不能輕易勝得了誰,再繼續下去隻有死傷更多,沒必要了。“鳴金,收兵!”
這場持續兩天兩夜的戰役終於結束,明月朗回到行營的時候飛揚已經睡下。方才他收到燕歌城的急報,他的父汗病危,如此一來烏蒙陪遼陽同天朝玩兒的這鈔遊戲’是繼續不了了,他必須快速趕回都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