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曦雨笑道:“既沒有印信,我便叫人把你說的寫下來,你按個指印。這樣白紙黑字,我也好拿著去請老太太。要不然,難道就為你說一句是王府的人,我就讓你見老太太不成?來十個說是王府的,我也放進去十個了?”
邢媒婆在心裏細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對,便笑道:“還是三小姐的主意好,原該這麼辦。沒請個憑據信物,倒是我粗心了。”
曦雨向旁邊示意,碧雲便把邢媒婆說的寫了下來,念了一遍:“茲有媒邢氏,於雍德十二年元月十六日,與渤海郡王府嶽姓統領一同入府見王駕,受王命,至一品了公鳳府作伐,欲為渤海郡王聘鳳氏嫡長女為妾。因無憑據信物,故立此書為憑信。雍德十二年元月十六日於鳳了公府。”碧雲念畢,問邢氏道:“你老聽聽,可對麼?”
邢媒婆滿臉堆笑:“對對,姑娘寫的一點不錯。”
碧雲便把一盒印泥拿出來,邢婆子在那張文書上按了指印,又遞過去。
碧雲接過文書,呈上給曦雨看,曦雨拿過,看看那個鮮紅指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轉為歎息,低聲吩咐:“拿給二姑娘看。”然後往下一指:“拿下!”
幾個壯實的粗使媳婦婆子擁上來,一把將邢媒婆牢牢抓住。
“我身負王命!你們這是做甚麼?!”邢氏被死死抓住,大驚失色,邊掙紮邊大叫:“我是為貴府做喜事來的,為甚麼……”
她還沒喊完,臉上早被綠雲狠狠甩了一巴掌:“喜事?呸!你這個死了也沒臉見祖宗的混賬婆子,還有臉說什麼喜事?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姑太太嫁給姑爺的時候,是誰做的媒;我們少夫人聘給大少爺的時候,是誰做的媒。趁早閉上你那張嘴,沒得熏壞了這一片清淨地方!”
邢氏一下子哽住,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卻被上座傳來的冷語震懾住:“果然是個沒王法、沒見識的混人,今日也叫你死個明白。渤海郡王是皇家子弟,他要往府裏聘人,除了陛下指婚,就是上秉宗正寺,報於皇帝陛下並嬴氏族長,然後宗正寺遣官員為媒,說親下聘。皇族婚姻,自有一套律例在,渤海郡王竟然遣你這樣不入流的來做媒,背律違法、辱及公府,將來金鑾殿上、陛下麵前,還自有一番分辯!”
邢媒婆登時嚇得臉色發青,滿身冷汗。
“你不過是個被推出來的小人物,我也不屑和你計較。”曦雨冷笑:“至於這樁親事,你回去告訴他……”
“你回去告訴他,我鳳曦寧絕不入他渤海郡王府的府門一步!”側麵一扇小門猛地被推開,曦寧錦緞正裝、簪纓燦燦,粉色的唇抿得發白:“來人,拿她出去,在角門外打她五十板子!”
粗使媳婦們應了一聲,正要拉著邢氏出去,卻被曦寧叫住:“吩咐小四,等打完了,趁著這會子街上人多,給我扔到渤海郡王府前麵,告訴全京都的人,就說這樁親事,我鳳曦寧親自打回去了,也好叫京城百姓都做個見證!”
“二姐姐……”曦雨一驚,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倒對曦寧名聲不好了,了公府的嫡長女,從未有被人求親作妾的先例。
“不打緊,”曦寧朝她笑笑:“先將這事兒傳出去,教人們知道是渤海郡王理虧。這樣將來若他尋釁,皇家也不能袒護著他,哥哥和你也不怕了。”
曦雨偏過頭去,握緊她的手。
曦寧轉身厲聲:“沒聽見我的話嗎?還不快去!”
那些媳婦們應了一聲,把軟成一灘泥的邢氏拉出去了。
邢氏消失在抱廈門口的那一瞬,曦寧腿一軟,倒了下去,曦雨忙抱住,見她臉上和唇上蒼白的無一絲血色,哭叫著她的名字,屋裏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