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她或許並不美好,但我愛她卻不會因此而改變。

縱使此後我再也無法出現在她的麵前,也無法再以己之綿薄之力去護著她,我亦知足,她的身邊總有那麼多的人,少我一個自是不少。

在她的心底總有我的一席之地,如此,便已足夠。

午夜夢回時,我總會無端的想起很多年前,我與她初遇的那一年。

那時的她,明明對我麵上所覆的鬼麵充滿了恐懼,卻仍表現得倨傲不服輸。

自那之後,那時的她的模樣始終都印刻在我的心底,成了永世不滅的烙印,窮盡了我這恍若浮萍的一生。

我不信佛,不信命,獨獨信這“緣分”二字。

這一生我與她本就有緣無分,遂我並不強求,既然此生已無緣分,又何妨來世再問相思?

番外五 景姮·恒而不悔

我無趣地趴在門上,長籲短歎。

我喜歡趴在門上,這個習慣不知是何時養成的,我娘常說這習慣太差,要改,我卻對此嗤之以鼻。

我爹說得好,不論好壞,我喜歡才最重要。

身後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我沒回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哎,隔壁的齊家寶。

“綰綰,你怎麼又趴在門上,如果有人開門,你會摔倒的——”

我回頭,朝他咧牙。

誰不知道有人開門就會摔倒,這部,我專門挑沒人的門下手!

齊家寶死磨耐磨,最終是我受不了他的囉嗦,無奈地離開了可愛的門板。

按照我長歌姨母的說法,我是鬥不過齊家寶的,就好比齊天大聖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心那樣。

為何?

當然是因為他囉嗦。

想到這,我狠狠地瞪了齊家寶一眼,恨不得他就此消失在自己麵前。然而他卻絲毫沒將我的厭煩看在眼裏,他伸出手,在我麵前晃了晃,笑出了白晃晃的牙齒。

我也想那麼笑,但我娘說自古女子笑不露齒,故而我小小的希望還沒發芽便被殘忍地扼殺在搖籃裏了。

我忽然覺得眼前的齊家寶看起來順眼了好多。

他手中那個,可是我覬覦了許久的果糖啊!

自從我娘抄查了我的房間,將我私藏的果糖一一拿走之後,我每日就隻能望糖興歎。錯了,是望門興歎,因為我連糖的影子都見不到。

“綰綰,你要去我家玩嗎?我娘準備了許多你愛吃的東西。”齊家寶取了一粒糖放到我嘴裏。

甜膩膩的滋味讓我心情大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其實我蠻喜歡齊家寶家的。

我想這世上約莫不會再有人家像我家這般的怪異,娘親住右邊的宅子,爹爹住左邊的宅子,中間還隔了個齊家。

人家齊家寶家,爹娘都是住在一起的。

嗯,我喜歡齊家寶家!

我家那位無聊之時就跋山涉水來跟我搶娘親的姨母說,我跟齊家寶那叫青梅竹馬,以後若是發展的好,還可以喜結良緣。

我問她什麼叫喜結良緣,她笑眯眯地說就像我爹和我娘那樣。

啊呸,我才不要呢。

看看我爹和我娘,住得那麼遠,我每天光是從這家逛到那家,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以後齊家寶要是住得更遠,我柔弱的雙腿不是要跑斷了?

我那也十分愛粘著娘親但是一年也來不了我家一兩次的舅舅喜悅地說要送我一輛精致的馬車,坐車就不會覺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