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翻個底朝天。她帶著甜甜東躲西藏,幾年下來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地方,就連陸遜偶爾也會勸她,叫她別藏了。她是想過放棄的,但就是卯著一股子勁兒,能藏多久藏多久。

現在好了,以後可以帶著女兒在這裏穩定下來,心裏忽然鬆了口氣。

所以,當裴紹勤穩步走到她跟前的時候,她站起身子來,衝他笑著打招呼道:“你好,裴先生。”

麵上鎮定從容,手卻不自覺攥緊女兒小手,緊緊的。

裴紹勤陰沉著臉,雙眸像是能夠噴出火一樣,聽她對他客氣又疏離的稱呼,他微沉的俊臉不自覺抽了抽。

兩個人互望著彼此,都不說話,好一陣子後,還是莊菀敗下陣來。

伸頭往外麵看去,見雨越下越小,行人也都放緩了腳步,她笑著道:“雨停了,裴先生,我得走了。”說罷,她抱起甜甜就要往外麵去,手臂卻被人一把掐住,她聽到了漸漸粗重起來的呼吸聲,有熾熱的鼻息撩在她臉頰上,她本能身子一僵。

“還想往哪躲?我找了你五年,你知不知道!”他此刻渾身都籠罩著一層暴戾之氣,憤怒,委屈,他心裏窩著一團怒火,這團火氣需要釋放出來,偏站在跟前的人是最不能施火的對象,他忍著,忍得麵部青筋暴露,雙眸紅如火炬。

說實話,莊菀還是有些怕他的,畢竟,曾經的小勤哥哥早已離她遠去,他五年前就已經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裴總了。

“我不躲,我回家。”莊菀依舊笑容恬淡,隻是她覺得臉有些僵。

“跟我回去!”裴紹勤聲音很沉很重,是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

莊菀不幹了,索性也收起了那些虛偽客套的笑容來,隻抬眸冷淡又疏離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細看之下,男人較之五年前好像又變了些,變得淩厲陰狠,她從他犀利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總之,他再不是九年前那個……陪她複習到深夜的哥哥。

“我跟你不熟,裴先生你再不放手,我報警。”莊菀斂盡臉上所有笑容,語氣淡漠卻堅決,雖然她知道,叫了警察,也治不住眼前的人。

“媽媽,你別生氣,甜甜會乖的。”甜甜盯著兩人看了好久,呆呆的,然後轉身摟住媽媽脖頸。

裴紹勤這才把注意力落在甜甜身上,他蹙眉,嘴裏忽而挑起一抹自嘲的笑來。

“那天在金鷹,你就在,是不是?”他的心真疼啊,這樣的折磨,真是比她拿著刀子直接往他心窩裏捅還殘忍。

莊菀沒說話,隻輕輕別開目光,看向了別處。

她沒說話,她默認了,裴紹勤隻覺得一顆心都絞著疼。

“叔叔,你別凶我媽媽。”甜甜小心翼翼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聲音很小,還搭著哭腔,可憐兮兮的。

看著他的女人跟孩子都好好在身邊,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怒氣,也都消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過去她怎麼躲著自己的,他不計較了,隻要她以後好好呆在自己身邊就好。

想到這裏,裴紹勤心裏忽然間湧起一股怎麼都抑製不住的喜悅之情,麵部緩和了些。

“我是你爸爸,以後叫我爸爸。”他抬手,輕輕摸了摸甜甜腦袋。

“你胡說什麼!”莊菀不願意,她不願意再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瓜葛,氣得雙頰微紅道,“甜甜不是你的女兒。”

“那是誰的?”裴紹勤緊逼著問,臉上又一片陰霾,薄唇緊抿,黑眸深邃。

“反正不是你的!”莊菀不想再搭理他,直接抱著女兒繞過他要走,可是那個高大的身影一直擋在她跟前,她怎麼都逃不掉。

“你到底想怎樣?”莊菀緊緊抱住甜甜,不敢怒吼出來,怕嚇到孩子,她隻能仰起腦袋惡狠狠瞪著眼前這個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