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鋒慈愛的笑著靠回椅背,語氣溫和:“這不是因為他不是普通的客人,爸爸才多問了兩句嘛。這我們家當寶貝一樣養大的姑娘,帶朋友回來,還不讓爸爸多打聽一下?這要是被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騙了,我可受不了。”
寧星晚不樂意:“爸爸!嚴烈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很好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周永鋒聞言微頓,然後笑著說:“先不說這個,不是餓了嗎?我們先吃飯。”
穿著統一製服的傭人單手拖著盤子一道一道井然有序的上菜。
周永鋒滿臉慈父模樣:“來,這個藍旗金槍魚和法國的生蠔都是今天從國外空運過來的,看著還不錯。還有這個木瓜燉血燕,晚晚你不是最愛吃嗎?爸爸記得你以前每頓都得喝兩盅。”
寧星晚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偷偷瞟了一眼嚴烈,見他神色如常,好像沒聽出什麼,才安心的端著茶盅小口喝了起來。
嚴烈淡淡的看著滿桌名貴的食材,很快收回了視線。
沒有多餘的話,隻是沉默的吃著離他最近的一道白灼菜心。
周永鋒一直觀察著他,見狀,笑著招呼:“別客氣啊,怎麼光吃青菜呢。這個波士頓龍蝦平時應該沒什麼機會吃到吧?趕緊嚐嚐,味道還不錯。”
如果說是故意,好像又沒什麼不妥的。
但要說這話裏沒點其他的意思,那他頻頻點菜名的舉動也太刻意了。
嚴烈抬眼看過去,眸色很沉,唇色也極淡,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淩厲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不笑的時候,清冷又恣意。
“不用,我吃不慣。”他淡聲說。
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周永鋒愣了一瞬,沒再多話。
可那臉上了然帶笑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寫著“果然是個土包子”。
連一旁的周尤娜聞言都沒維護好自己富家太太的好修養,輕聲嗤笑。
寧星晚沒想那麼多,隻當嚴烈是真的吃不慣龍蝦,聞言將自己手邊的小壇子往他那邊推了推:“嚴烈,那你吃這個佛跳牆吧,裏麵很多菜,應該有你喜歡吃的。”
嚴烈垂眼看了她一眼,冰凍的眼神終於回了暖,朝她笑了一下,示意她趕緊吃,不用管他。
吃完滿桌的翅參燕肚,周永鋒招呼大家用碧螺春漱口。
嚴烈自是也沒有參與。
他靜靜的坐在一旁,宛若局外人。
像是淩厲粗獷的刀掉進了花團錦簇的脂粉中。
格格不入。
“晚晚,張姨在裏麵做飯後甜點,你不是一直想學嗎?可以進去看看。”周永鋒說。
寧星晚差異:“真的嗎?我真的能進去學嗎?!”
寧星晚對什麼都充滿好奇,之前不止一次的想進廚房玩。
但在以前的周家,千金小姐的手可不是用來揉麵洗菜的。
因此寧星晚一直沒如願。
沒想到今天竟然讓她進去學做甜點?
果然,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嗎?
但一想到嚴烈還在,寧星晚剛冒起的小火苗“次啦”一聲,被澆滅了:“還是下次吧,我陪你們在客廳待會兒。”
周永鋒:“怎麼,還怕我把人給吃了啊?去吧,爸爸正好也跟你的……朋友聊聊。”
“可是……”寧星晚搖擺不定。
嚴烈黑眸深沉,笑了一下,對她說:“去玩吧,我沒事。”
兩人都這麼說了,寧星晚開心的蹦躂了一下:“好吧,那你們先坐會,我進去給你們做好吃的甜點!”
說著,便開心的進了廚房。
看著她雀躍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廚房門口,嚴烈才收回視線,看向周永鋒:“你要說什麼,說吧。”
周永鋒也斂了自己的慈父笑,抿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開口:“我知道是晚晚替你還了那5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