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周五,放學後,骨幹們留下來討論,編一個什麼題材的戲,能夠又新穎又出彩。

七嘴八舌各抒己見了一陣子,都沒有達成共識,大家便托著腮安靜了,各自重新思考。

然後,沈晗第一個打破沉默,興致勃勃地提了這麼一個建議:“不如我們演《卡門》吧?韓冰月扮演卡門,多合適呀!”

他這話說完,大家一愣,隨之就有人笑了起來,因為同時又想要盡量壓抑笑聲,他便開始咳嗽,越咳越笑,越笑越咳。

其他人也陸續明白過來,想要忍著笑卻又忍不住,神情很是狼狽。

韓冰月僵在那裏,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看著沈晗。她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下來,嘴唇微微顫唞,仿佛想要說什麼話,卻又怎麼也說不出來。

沈晗驚異地問了一圈是怎麼回事,無人答話,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呀”的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趕快蹲到韓冰月跟前來對她解釋:“冰月,好冰月,別誤會,我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卡門》不是歌劇嗎?你歌兒唱得那麼好,要是你來主演,咱們班的節目肯定力壓群芳,挫敗群雄!”

他試探地伸出手來,想要放在韓冰月的膝蓋上。剛開始動作很是猶疑膽怯,後來終於心一橫,他扶住了韓冰月的膝蓋,輕輕地卻又不失急切地搖晃。

但韓冰月坐在那裏,也不說話也不動,臉上的表情更沒有絲毫改變,像是完全沒有聽進去。

卡門是新近才出現的一個笑話,指的是太胖的人,進出門的時候都會卡在那裏。

沈晗見自己這一失言後果嚴重,也有些嚇傻了,支吾著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麼,隻好反複嘮叨:“冰月,我錯了,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冰月……”

韓冰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擠出一個笑容,故作輕鬆地開了口,但說出來的話,便有些冷冰冰的了:“沒事兒,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她振作了一下,抬頭環視一圈對大家說:“大家繼續商量吧,有同意這個提議的嗎?我得事先聲明,我也真隻是體型符合哈,要我唱歌劇,我也唱不來。”

她最後一句自嘲的玩笑,效果本應是化解尷尬,但不知怎麼的,說出來之後大家卻更別扭了,趕緊推推搡搡地說這個戲演起來太麻煩了,恐怕沒那麼多功夫準備。

韓冰月便點點頭說:“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我倒有個提議,不如我們演《皇帝的新裝》。這個故事改編好了,應該會有很多笑點。”

不知道是真覺得她高明,還是大家這會兒都不敢再雪上加霜,韓冰月的這個提議瞬間就全體通過。

最積極的是沈晗,舉著雙手通過的,還把兩條腿也抬了起來,表示自己不惜四腳朝天,五體投地。

韓冰月便笑笑說:“那就這麼定了,大家今天先回去吧,這個周末我把劇本趕出來,下周大家來討論和分配角色。”

她說著話,便率先站起來離開那些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再看過沈晗一眼。

卡門事件之後,大家再聚到一起的時候,韓冰月已經迅速地一身雲淡風輕,該說的說該笑的笑,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那樣一件事似的。

唯一知道她跟以前不一樣了的是沈晗。無論他再對她說什麼做什麼,她總是那麼一副淡淡的樣子,禮數上並沒有不周到,但總讓人覺得她仿佛不怎麼上心,也不會被打動。

沈晗也試圖像初一得罪過她的那次一樣請過罪,隻苦於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他在一個課間跑到埋頭看書的韓冰月跟前,彎下腰問她:“韓冰月,你怎麼噘著嘴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