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寫信,而沈惟寧呢,轉過來了少說七八次。”
韓冰月愕然:“是嗎?我怎麼不記得這節課跟他說過話?”
牟靈稚一拍手掌:“問題就在這裏呀!他轉過來,你根本就不知道,因為他根本就沒說話,他就是看你來著。”
大家“哇”的鬧騰起來。牟靈稚繼續強調:“是看你哦,就是盯著你的臉,含情脈脈柔情萬狀深情款款的那種看,看得都癡了!”
牟靈稚這句話說得極具感染力,光是形容目光的同義成語就一口氣用了三個,好像是要證明一下她不愧於被韓冰月欽點幫助修改慰問信的活兒。
韓冰月大窘,趕緊替沈惟寧找理由:“他一定是有什麼問題要問我,見我太投入了就沒好意思打擾;或者是關心咱們班慰問大業,想檢查一下我寫得怎麼樣了。”
牟靈稚馬上小手大揮:“No no no no no!他完全沒有欲言又止的意思。而且,他也不可能是關心那封信,因為,他一眼也沒有往那張信紙上看過。再說了,要是你太投入了,他也可以問我呀,但是no!完全沒有!他就是看你,就是為了看你,根本就沒管我會不會看見他那樣、或者我會怎麼想。”
群情激動到了極點。女孩子中還有人用特別不可思議的語氣說:“好啊,這個小姓沈的,沒看出來呀,以前初中的時候在我們班上可老實了,根本就沒跟女生有過什麼來往,沒想到這一上高中就掉到冰月的美人套裏出不來啦!”
這句話讓韓冰月心中一凜——她好像才是頭一次意識到,沈惟寧也姓沈呀!
這麼說,如果,如果將來是他的話,如果我還會有一個女兒,那麼,她還是可以叫做——沈青月……
韓冰月呆呆地出了神,這麼一來,自然又是引來更熱烈的一陣哄笑了。
沈惟寧在班上不是學習很好的那種學生。他總是不溫不火,每一門科目都差不多,不算太好,但也絕不能說是差。他也不怎麼向學習比他好的同學、譬如韓冰月,請教什麼問題,好像他就是很安於現狀,並且願意僅靠自己這樣地默默努力。
因為他這種踏踏實實吃苦耐勞的性格,一開始就被選作了班上的勞動委員。
高中的班級在每周的大掃除中,除了打掃自己班的教室之外,還要打掃一些公共區域。他們班所分到的任務是化學實驗室。
化學實驗室的末端有一個水池,方便做完實驗之後清洗試管用的。這個水池也必須安排一個人專門打掃。
沈惟寧給每個人分配勞動任務,分給韓冰月的就是打掃這個水池。
做了幾次之後,有人開始同他倆打趣:“沈惟寧,你怎麼舍得讓韓冰月來做這個活兒?到冬天的時候,這個活兒最辛苦了,很凍手的。”
沈惟寧隻是笑笑,沒有說什麼。韓冰月也毫不介懷。她從來也不是嬌氣包,何況身為班長,讓她做髒活累活也是應該的。
然而在天氣真正轉入冬天的第一周,大掃除的時候,韓冰月才趕到自己的崗位上,就發現沈惟寧已經在替她清掃著水池了。
專用抹布被他一占,她就是想幫忙也使不上勁,隻能訝然地站在那裏說:“沈惟寧?你這是在幹什麼?讓我來吧,這是我的活兒。”
沈惟寧抬起頭來,揚著凍得通紅的鼻頭對她笑:“不用了,我是男的,力氣大動作快,你看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韓冰月就笑笑說聲“謝了”。他們倆之間,似乎不需要太多的客氣。
這一整個冬天,韓冰月的大掃除都是沈惟寧做的。他總是穿一件厚毛衣,把袖子高高挽起來,手指凍得似乎都腫了,一個個光亮亮像根根胡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