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靈魂的確騰空而起了,於此便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寫的那行字是:
“Merry Christmas to you!”
她的靈魂也看見她死去的身體——不是說,在一個人剛剛死去的一刹那,她的靈魂會騰空而起,看見自己死去的樣子麼?她死去的身體倒在一旁的雪地裏,懷中還抱著那把掃帚。紛紛揚揚的大雪傾覆而下,她變成了一個雪人,永遠永遠的,不再生存的雪人。
在茫然的驚悸中,她擁被而坐,一時恍如隔世。
然後,慢慢地,有一種不知何故卻巨大無涯的悲傷從她的頭頂吞噬下來,就好像真的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正在、或者已經死去一樣。@思@兔@網@
更為奇異莫名地,一幅在她的記憶裏湮滅已久的畫,帶著它疏淡曠遠的色調,在她的腦海裏濛濛地亮了。它曾經是嵌在她初中的同學錄——那個沈晗作為第四十個人寫過的同學錄——封麵上的,在它下麵,還伴有幾行纖秀楚楚的小字。
正是那行小字,讓韓冰月第一眼看見便知道,這就是她的同學錄了——
說好和你一起流浪,失約的我獨自飛翔,窗外的景物不斷地變換,想念的心卻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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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大的迎新活動進行了一周。新生到校第一周的周五下午,最後一項——體檢——終於結束,同時,大二軍訓的學生也剛好從營地返回到學校。
韓冰月和寢室的姐妹們拖著好像並沒有做過什麼太重的體力活兒、卻累得再也不想動的身體往回走,真想一進門就把自己用力往床上一扔,再也不要起來。
然而才進門沒幾分鍾,室長就接到了個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就來拖韓冰月:“冰月冰月,快起來跟我出去一趟!”
韓冰月用枕頭緊緊壓著頭,從厚厚的棉花堆裏傳出來的聲音沉悶滯澀:“啊?大姐,你饒了我吧,還讓不讓小的們活了?”
室長說:“就一會兒,陪我去找一下我師兄,跟他借的幾本書現在就得去拿。”
韓冰月愁眉苦臉地坐起來:“有沒有搞錯?有這麼懶的師兄嗎?師妹有求於他,還不屁顛兒屁顛兒送上門兒來?”
一聽這話,室長倒更振振有詞了:“所以要美女大人你親自出馬呀!有了這一次之後,下次他保準屁顛兒屁顛兒送上門兒來!”
韓冰月一聽,往後一倒又躺下了:“不幹!哪有這麼當室長的呀,逼迫良家婦女那什麼……”
室長不由分說一個大力就把她拽起來了:“走路!想住咱們寢室就得盡好良民的義務啊!每個人都要發揮好自己的特長,長得漂亮的就要做好公關工作……”
話音還留在寢室裏,兩個身影都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遇見我的他
韓冰月和室長出門的時候光顧著搏鬥,都走到樓下了才想起來忘了帶地圖,沒有地圖,光記得那位師兄大人寢室的樓號,卻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棟樓。
兩個女孩子你推我我推你,都不願意再上樓去拿,摸索著瞎走了一段,越走越不對,就決定在路上問人好了。
因為這天校園裏到處都是穿著迷彩綠的人,問路特別容易,隻要從這群人中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