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事兒後就跟姐妹們吃了。”

“啊?她怎麼了?要不要緊?要不要我去,我可以背她去醫院。”蕭遠馬上很仗義地表示兩肋插刀。

他的這一姿態令韓冰月心懷大慰,語氣也不由自主地柔軟下來:“暫時不用吧,可能也沒什麼大事兒,校醫院也不遠。到時候要真有什麼事兒我再找你。”

“哦,那行吧,那咱們回頭再說,有事兒給我電話啊。”他倆說好,就掛了電話。

韓冰月回到床邊,加入姐妹們齊心協力的行列,把室長一塊兒架起來,慢慢下樓去。

室長在校醫院被診斷為急性闌尾炎,當即轉入學校的合同醫院手術。

手術後住院的這一個星期,姐妹們輪番去給室長陪床。蕭遠作為她們宿舍的家屬,也非常幫忙,輪到韓冰月的班,他必然親自送她到醫院去,順便看過了室長,再把上一任陪床的女孩子護送回學校;反過來,韓冰月的班結束時,他也必會跟下一任姐妹一起到醫院,然後把韓冰月接走。

姐妹們對此都心存感激,一連對韓冰月說了好幾次:“冰月,你們蕭遠可真是模範,將來你嫁給了他,一定超幸福!”

這樣的話在乍一聽到的當時,不免讓韓冰月心裏甜滋滋的,但再一想,卻又更加別扭。室長睡著的時候,她常常靠在床邊捧著一本書兩眼發直地出神。她總是忍不住地想起蕭遠和陳妙涵曾經一起在曹禺劇社演過戲,然後腦子裏亂糟糟絞扭成一團。

會不會根本是她弄錯了,其實陳妙涵才是這個沈晗的韓娜,而她自己,仍隻是原來那個韓冰月?

一個星期之後,室長出院。因為還有許多忌口,而且病人也仍需靜養,她們沒有趕著出去聚餐慶賀,隻是到食堂打了一堆適宜的飯菜回來,在寢室裏小聚餐。

回想起過去一個星期裏姐妹們的悉心照料,室長感動得眼淚汪汪,以水代酒,舉杯祝辭:“你們對我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大恩不言謝,特別是冰月,她是從來不能熬夜的人,居然還為了給我陪床通宵不睡……”

韓冰月拚命微笑搖頭,表示這一點兒也不算什麼。她就坐在室長身邊,姐妹倆便緊緊地抱了抱。

“冰月,是這樣的,還有一件事情想麻煩你……”室長想了想,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什麼事兒,說吧。”韓冰月大大方方的,一副什麼忙我都會給你幫的樣子。

“這個……是這樣,這些天我爸媽也挺著急的,他們離得遠看不見我,我現在好了,不想再讓他們擔心,所以,能不能借一下蕭遠的相機?我就想給自己拍幾張照片發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我什麼都好了。”室長殷切地看著她。

這個時候,數碼相機才剛剛開始出現,大學校園裏沒幾個人買得起,而蕭遠便是這寥寥數人當中的一個。韓冰月宿舍倒也不是沒人有相機,隻是用膠卷拍出來再送洗,然後寄回去,總是麻煩得不值當。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當然沒問題啦!”韓冰月忍不住笑了,笑她這麼見外,這麼點兒舉手之勞的小事兒還說得這麼客氣。

但是蕭遠的回答是:“啊?相機啊,恐怕不行……”

韓冰月的心頓時一沉。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原以為完全不成問題的一個請求,在這裏居然撞了南牆。

她的第一個念頭是:我這都答應了,回去怎麼跟室長交待呢……

蕭遠抱歉地看著她:“冰冰,不是我不想借,是現在不行,能不能緩幾天?”

韓冰月心裏緩了緩,耐心地解釋道:“這是特殊情況,她是怕爸媽擔心,想盡快讓他們看到她一切都好,要是再過幾天,還不如我們自己用普通相機拍了洗出來去郵局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