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弄半天都打扮我這大老爺們兒了……”
韓冰月忍不住想笑,笑到嘴邊又想起來這不是該笑的場合。她依舊不理他,餘光卻瞟見他開始掏書包:“冰冰,相機我給拿回來了,你快拿回去給你們室長拍照吧。”
說著話,他已經捉住她的手,開始往她掌心裏塞什麼東西。
這句話顯然是好心辦錯事,韓冰月立即又想起那是先借給了陳妙涵、終於導致他們分手的東西。她沉下了臉,被捉住的那隻手用力把他甩開,仍然以一副聽而不聞的姿態,目不斜視地加快了腳步。
蕭遠的腳步卻慢了下去,這麼一忽兒,他就落到後麵去了。韓冰月聽見他的聲音有些孤孤單單地穿過清冷的夜色傳過來:“冰冰,你現在不想理我也沒關係,但是我們不分手!”
經過了這個晚上的狹路相逢之後,韓冰月就不願再去圖書館上自習,雖然、雖然想到蕭遠為了見到她而專門跑到那裏去坐了一晚上,她會感動得想要立即找到他的懷抱,紮進去哭個天翻地覆。
可是,他們之間的芥蒂,真的能夠被這小小一個感動一筆勾銷麼?
而且,他既然能夠騰出這麼一晚上的時間去上自習,為什麼之前就不能?如果非要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那麼他就不是真的珍惜!
再有,假如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他不再去那裏蹲守了呢?
韓冰月一定會受不了。
於是她索性不去上自習了。然而不去上自習,她又想到蕭遠也許白白在那裏空守了一晚上,讓她又內疚又心疼。而一個男人的耐心到底能有多少,底線究竟在哪裏,她忽然發現她其實並不清楚。
迄今為止,把她有過的這兩段生命加起來,她所經曆過的真正的愛情,一段是從不曾有機會開始就已經結束的,另一段則是從開始到現在都太過一帆風順的,以至於她對於男生,其實完全沒有經驗。
所以,她無從揣度,如果這個晚上沒有等到她,他會不會再也不會去等她了?
然後會不會就是,她再也見不到他,而他則會拿出大丈夫的爽利來,迅速將她遺忘?
再然後,他是不是就真的和陳妙涵走到一起去?他們倆會以曾經屬於韓冰月的姿態雙宿雙飛,隻不過他們會構成一幅更加美好的畫麵,一對修長高挑的畫麵,什麼都會變得更好,比韓冰月那麼美好的往昔還要好。
不是麼?蕭遠的媽媽——她從前的未來婆婆,在第一次見到這對小愛侶的合影時,對韓冰月的身高多麼不滿意。因為蕭遠自己不在意,所以也滿不在乎嘻嘻哈哈地轉述給她聽:“我媽說:‘這孩子太矮了,將來你們生女兒還行,要是生兒子可怎麼好喲!’”
但是換成了陳妙涵,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不是麼?然後所有人都會覺得蕭遠的生活因為這個改變而越來越好,以至於蕭遠自己也會這麼認為。在多年以後,假如他還偶爾能想起韓冰月來,也隻會輕輕嗤笑一聲:“哦,那個柴禾妞兒啊……嗬嗬,不太記得了……”
思緒進行到這裏,韓冰月百爪撓心,再也不能繼續下去。昔日裏蕭遠所有的好傾巢而出,而她對他的想念火山爆發。
我的眼淚天使
韓冰月騰的一下站起來,準備趕在不會太晚之前衝到圖書館去。
也許就是這個動作提醒了別人她的存在,一旁正窩在被子裏抱著電腦的室長立即招呼了她一聲:“冰月,我剛下了《玉觀音》全劇,要不要過來跟我一起看?”
韓冰月心裏頓時猶豫,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看一部引人入勝的電視劇,既能分心,也會製止她放下`身段跑到圖書館去那麼明知道沒出息卻又不得已而為之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