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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南方的冬天對於秋宛瞳來說,並不那麼難過,因為她自己長得肉♪肉的,熱力十足,一到冬天更是像個小火爐。而瞳若水恰是那種冬天的時候在她方圓一米之內都能冷到骨頭裏去的冰美人,於是天冷時瞳若水就更是離不開她,隨時隨地,冷極了就把她一抱,或是被她一抱,馬上就會溫暖得五髒六腑都舒舒坦坦的。
因為這件事情,瞳若水常常用來表達她們倆情深意長的一句話,就是“假如你是男的,我一定嫁給你!”
雖然是孩子氣的話,雖然是正常的女孩子,秋宛瞳還是每每會被這句話深深打動。她有時候會感動到衝動,以至於很真誠地想:人為什麼一定要長大呢?如果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個這樣的朋友,她讓你深深地感到,這一生可以不需要有愛情,就已經足夠地幸福。
而此時,秋宛瞳獨自一人微微含笑地想起這些往事,回憶在清晨尚未被初陽穿透的淡藍色薄薄的靄氣中枝枝蔓蔓,盤根錯節。她的心底驀地溢開一片浩浩的感動,從不記得幾歲大時的某一天,一直漫到眼前這北方秋天的早晨。
然而既然已是回憶,就是注定已經永遠地留在過去了。至少在可望的未來中,她恐怕是再沒有辦法像從前那樣地陪伴瞳若水。開學已經一個月,她們國關二係的特訓正式開始了。
是特訓,不是軍訓,從此將一直持續到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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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訓意味著時不時的野外生存訓練,強度達到專業運動員水準的體育課,以及不輸於職業軍人的英勇善戰。
第一年才剛入門,集中做警察式訓練。畢竟將來在他們的職業生涯中,警察雖然不是最可怕的敵人,卻注定會是最常出現的對手。他們必須首先深諳彼道,才能還治彼身。
而這一年的特訓官,則是皇家警署特情專科的高級署任首理——晏方白。
第一周的特訓下來,饒是這些經過精挑細選體質過人的學員,也大都腰酸背疼行動不便。好在周末無論如何姍姍,畢竟還是來了。周五的傍晚,晏方白一宣布“解散”,學員們頓時發出一陣潰散下來的放鬆的哀歎:“噢——!”
秋宛瞳像往日那樣,一得到自由就打開手機,準備應付瞳若水隔一兩日就要找上門來的質疑加聲討。她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屏幕上變化的圖案,一點點進入正題,信號格也瞬間漲滿。然後——
一個幾乎是立即打進來的電話,卻不是瞳若水,而是晏方白。
她狐疑地接起來,一邊應著“喂”,一邊不解地回過頭去看不可能在這麼一小忽兒的時間裏已經走遠的晏方白。
“喂,累不累?”晏方白果然還站在原地,正舉著手機對她微微地笑,語氣裏柔暖的疼愛已經釅到了甜糯的程度。
他們倆之間大約隔了二三十米的距離,正好可以彼此看得清。夕陽的餘暉把他們的影子長長地拖在地上,秋宛瞳在東,晏方白在西,於是看起來像是晏方白的影子正努力地要從地麵一掙而起,向怯怯躲在秋宛瞳身後的這個影子飛撲過來,一把抓住,再不放開。
過去的這個星期裏,他們是特訓官同學員之間的關係,不會單獨相見,沒有私下往來,這讓秋宛瞳原本惴惴的心才剛剛安定了一小會兒,不想這當兒他又像一個逃不開的夢境那樣籠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