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源,這樣她才可以離開那座房子,不用再看你和你所謂的未婚妻表演幸福恩愛;因為過敏的人會咳嗽打噴嚏到涕淚交加,這樣她才有充分的理由流淚!哥,她到現在已經過敏了一個星期,她不肯去醫院,不肯吃藥,而我也不忍心強迫她……因為我知道,她隻是還沒有哭完,她還需要這個理由,一直一直地哭下去……”
在凜雋辰說這些話的時候,周圍一片死寂,好像全世界都忽然被騰空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裏捧著一顆滴血的心兀自獨白。
隔世雲煙
當凜雋辰說著這一大段長長的獨白的時候,周圍一片死寂,好像全世界都忽然被騰空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裏捧著一顆滴血的心兀自獨白。
因此,當凜雋銘的聲音忽然響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凜雋銘說:“小辰,其實,就算今天你不說這些話,我也早就打算好了要告訴你:從今以後,就算你把我一刀殺了,我也要愛宛瞳,我要和她在一起,無論是生是死,誰也別想用任何理由再把我們分開!”
手術室的燈忽然滅了,等候在外麵的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凜雋銘起身的動作很重,像是原先是被固定在那裏的,此時要站起來,就需要花費全身的力氣,才能把自己從椅子上剝離開來。太大的力氣使得他猛地往前踉蹌了幾步,然後在冰原扶住他的同時,戛然止住。他的手臂僵直著從一個不自然的角度向前伸去,像是拚命地要抓住什麼絕不能放走的東西,又像是在用力推拒,推拒著某個他所不能接受的消息。
而凜雋辰,他剛一站起來,就又不得不回身扶住了椅子的靠背,好像自己的力氣不夠支撐,連站立都困難,難道還指望他走路嗎?他麵如金紙,搖搖欲墜,喉結在不停地蠕動著。這個時候無論誰看見他,都會覺得他大概是想要嘔吐,卻又在拚命地忍耐,盡力維持最後一絲清明和文雅,去麵對馬上就要出現的宣判。
一名醫生率先走了出來,跟在後麵的是幾名護士推著病床的身影。手術室外的幾個人呼的一下擁了上去,當秋宛瞳雪白的麵孔呈現在眼前時,凜雋銘雙腿一軟,原地跪下,而凜雋辰則脆弱地撲倒在床欄上,失控地嗚咽了起來。
護工和冰原分別把這兄弟倆攙了起來——他們是太高興了,太放鬆了!那張臉,是好好地亮在那裏的,不需要掀開恐怖的白色被單才能找到;而床架上高高懸著的黑紅色的血袋,正一滴一滴地,把活力注入到那具生命被成功保存的身體裏去。
兩個男人一心想要一直隨著秋宛瞳到病房裏去,但他們現在都全身脫力,隻能任人擺布。主治醫生示意護工把他們倆仍是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撫慰著說:“傷者已經脫離危險了,你們放心吧!她的身體底子非常好,我猜她是名運動員吧?當然,你們送來醫院也很及時。她現在傷口已經縫合,醒過來以後好好將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應該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隻是如果再要進行劇烈運動之前,最好先來谘詢一下醫生的意見。”
他交待完秋宛瞳的情況,就點點頭告辭離開。持續幾個小時的手術,也已讓這名中年人筋疲力盡。
凜雋銘仰頭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閉上了眼睛,臉上凝著一抹淡淡的欣慰神情,看上去像是立即就睡著了。
而凜雋辰則躬下`身來,把胳膊支撐在膝蓋上,雙手捧住臉龐,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這哽泣的哭聲中又夾雜了一段一段狂亂的笑,乍一聽起來頗為可怖,然而聽著聽著,卻會讓人心酸得恨不得抱住他,不要讓他再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