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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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宛瞳醒過來,已是一天之後。

最先回注到腦海裏的意識是作為一個夢境亮起來的。她夢見一片一望無垠的山地,大片大片紅色黃色的樹葉覆了一地。更妙的是,那片山地間還蜿蜒著一條清澈炫彩的河,河畔兩岸雲霞般豐厚的樹頂,都是映著陽光半透明地燦爛著的黃。

那是怎樣的一片樹林啊!從外麵看進來的時候,密密層層的樹葉是紅黃綠各色交疊,轟轟烈烈的濃墨重彩,然而深入其中,卻發現覆在頭頂的幾乎隻有清清澈撤的綠,腳下的才是鋪嚴泥土新新鮮鮮的紅色和黃色。

秋宛瞳忽然好笑地心想:樹葉也是和西瓜一樣的吧?常和陽光接觸的才容易變成紅黃這樣的豔色呢!所以我們在樹林裏,隻看得見下層的綠葉,看不見上層的紅葉。

而想到這裏,她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突然扼住似的,忽覺這樣一番想法,以前一定曾經真真正正地在她腦海裏發生過!

——陷落在這個夢境裏的秋宛瞳,是那麼那麼地肯定,這是一個她的的確確去過的地方,一場實實在在發生過的遠足。

她在夢裏驚訝地尋尋覓覓著喃喃自語:有時候,你會不會有這樣一種感覺?在夢裏發生的事情,或潛伏在你意識中的某些前提和假設,會讓你覺得那是千真萬確地發生過的,毋庸置疑並且印象深刻。而一旦醒來之後,你會漸漸明白那其實並沒有發生過啊,隻是一個神形與現實都很近似的幻覺而已。

可夢裏的真實感是那麼地斬釘截鐵,以至於你懷疑那是一段被丟失掉的記憶,讓你悵然若失。

也有人說過,假如你遇到了這樣的迷惘,那就說明,你是夢見了你的前世。

——真的,怎麼知道夢裏夢外的心情和判斷,何者為真、何者為假呢?也許一些被埋沒的東西,隻有夢境才能把它們誠實地還原,清醒的神誌反而會將它們蒙蔽。

夢境漸漸沉澱到與陽光薄緣的密林深處,從腳邊直伸到無邊無涯中去的矮蕨金燦燦的。這讓她——又……讓她想起了一個女孩子,是一名古裝的少女,若要問她的名字,那麼第一個跳到秋宛瞳腦子裏來的,就是兩個很奇怪的字——阿朱。

她想起了這名她不知在哪裏見到過的阿朱姑娘,她牽著一匹馬從遍地黃花中走過,天涯海角地去尋找她的心上人。而這幅畫麵讓她在心裏開始哼起一首歌,清晰的曲調,準確的歌詞,那幾乎讓她肯定,這是一首真真實實存在過的歌曲!

她甚至可以想得到,那首歌的名字,叫做《仰望》。

陽光下閃爍的那顆星,有了你,我就能看得清……

——秋宛瞳悚然驚愕,好像被自己嚇到了。但那首歌是那麼那麼地美麗,令她忍不住地、再害怕也要鼓起勇氣去嚐試地,一句一句繼續往下想。她盡量放鬆,讓腦子空白,而那些歌詞,竟然就那樣一句一句自己把自己唱了出來——

睜開眼睛,我觸摸到光明,沒有你我寧願長眠不醒……

隻要有你,在我的視線裏,我可以穿越於天地……

仰望著你,總是無法自已,吸進你呼出的氣,才能維持住我的生命!

秋宛瞳越來越激動——她太感動了,太感動了,這樣一首歌,字字唱的都是她的心情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