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段(3 / 3)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知道——偏偏是他,知道她和他一樣,是一個受了詛咒的生命。這一輩子,也許還有下一輩子,也許是永無天日的生生世世,她將傾盡全力都無法獲得真愛。在她身上奪目盛放的一季比一季更加動人心魄的美麗,隻是為了在被撕碎的時候更加斷人肝腸,而成全一場更加痛絕的悲劇。

可是,如果真的是命,既然這就是命,他留下又能怎樣呢?他能改變什麼呢?

對於這個問題,凜雋辰並不知道答案。但是就算什麼也不能做吧,他也要看著,痛到眼睛流血也要看著,就算是為她而痛,陪她去痛。躲開而不敢去看,那是疼惜自己,可他本就愛她遠遠勝過愛自己,那麼為了她而讓自己受折磨,這才是一種切合內心的姿態,才能讓他在絕痛之中,反能少痛一點點。

所以,就這樣遠遠地守著她、看著她吧……也許在某一個關竅,在她粉身碎骨之前,自己能趕得及撲上去墊在下麵,讓她在最後的時刻多一分溫暖,多一寸柔軟,亦能成全自己終於同她血肉交融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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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無門

懷著要陪秋宛瞳一起粉身碎骨的信念,凜雋辰就這樣釘住了自己的位置。秋宛瞳失蹤的那近一個月裏,他也單人獨力,徒勞無功地,四處去找她。

等到她終於重新出現,他就開始默默跟隨,遙遙相望,也許是害怕她再一次消失。

於是,那刺痛了晏方白的一幕幕,也同樣刺痛了他——

那具朝思暮想終不可得的身體,一次一次,以那麼嬌俏渴慕的姿態,投入另一個懷抱。

那是自己的哥哥,卻為什麼,同根不同命。

凜雋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看她痛苦更讓自己心痛,還是看她幸福更讓自己心痛。

也許這二者原不可相較。一者乃為伊人痛,一者乃為自己痛,左右兩脈,都連到心房,扯動的是同一副靈肉。

愛她至斯,彼此早已不可分。

日日追隨,他知道了她們班每天下午的集訓,都會在同一個地方下車,四散回家。

而這天,下車的人中,居然沒有那個朝朝暮暮的身影。

他的心裏忽然空了。無所適從之中,茫茫然走到在那個逝去不久的春天裏,常常和她同遊同樂的池塘邊。

卻不想她已在這裏,不知坐了多久。

冰涼的大石上,秋宛瞳穿著一件厚厚的米黃色套頭運動衫,大大的翻領帽兜頭罩住了大半張臉,磨白的牛仔褲。她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個瘦瘦小小無家可歸的男孩子。

可那是她,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他都認得出來的那個——他心上的人。

當凜雋銘趕到的時候,他所看到的,也正是這麼一個像小男孩兒一樣的秋宛瞳,在晚秋深夜的寒風裏,孤苦伶仃地坐在那裏,縮成一團。

“宛兒!”他心疼已極,連忙亂步疾奔而去,跪在她麵前,就著遠處折來的昏暗燈光,膽戰心驚地看到她臉上一片已經霜凝的淚痕。

“出什麼事了寶寶?心疼死我了……冷不冷?有什麼事怎麼不回家找我呢?”他用力把她抱到懷裏,女孩子本已幹透的臉上頓時又珠淚縱橫。

“雋銘……”她狠狠地抽泣,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嗚咽,“我爸……爸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別著急,慢慢說!”他在她身邊坐下,把她整個人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讓她完全窩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