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電話通知了凜雋銘之後,迅速趕到一個離家稍遠人來人往的超市門口。大約過了五分鍾,凜雋銘的車子到達,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裏,司機是冰原,副駕駛座上坐著凜雋辰,凜雋銘則在後座上等著她。她一上車,凜雋銘就暖暖地握住她的手,並沒有更多的親熱表示。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前座。的確,凜雋辰在,他們不能在他麵前表演恩愛。
車裏繃著一種緊張而怪異的氣氛。秋宛瞳默默觀察,略微思考,就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剛才,冰原一定反對過回來接她,並且給出了他的理由——其實是非常正確的理由。
但是凜氏兄弟一定激烈地斥責了他。原本就主命不可違,再加上那兩件要命的證據正在她手上,冰原終於落敗。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冰原不信任她,但她絕不因此而責怪怨恨他。
畢竟,他對她的判斷,至少對了一半。
而且,他對凜雋銘如此忠心,對這樣的下屬,她隻有愈加感激。若此次得能僥幸出逃,她一定告訴凜雋銘,冰原此人,足可委以重任。
一時間,車裏幾乎沒什麼人說話,直到冰原突然問了一句:“太太,我們現在走的路線有沒有問題?您沒有什麼高見嗎?”
此話一出,凜雋銘立即厲聲喝止他:“冰原!你不要太放肆!”
但秋宛瞳卻捏了捏凜雋銘的手,令他冷靜下來。其實,就算冰原不問,她也已經在緊張地盤算,到底怎麼走,才最有可能成功逃脫。
而冰原的這句問話,事實上是給她設下了一個局:她若是臥底,當會引他們走上絕路!
在眼前的情形之下,對於冰原而言,假若秋宛瞳真的給出指示,不管是什麼,他都會遵從。這是他自己跟自己打的一個賭。要是賭贏了,那麼萬事大吉,將來對這位主母,他會如同對東堂一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而如果賭輸了……那麼也許無論如何,他都是要輸的——即便自己不按照她指示的路線走,她也極可能帶有即時發送信號的設備,把警察引來。
如果是輸,那就是避無可避的輸,他也心無所憾了。
秋宛瞳當然知道自己不會引他們走上絕路,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們能順利逃脫。
可是,想來容易做來難。她並不真如冰原所以為的那樣,洞悉警署的這場抓捕行動,所以她對警署布防的路線一無所知。她甚至因為從未真的有過在警署工作的經驗,而對警署慣常的行動特點也全無了解。
冰原懷疑得沒錯:她若是臥底,當會引他們走上絕路。
冰原賭得也沒錯:她若是臥底,也可以引他們逃出生天。
可惜,她雖然的確是臥底,卻是一個被排除在這項抓捕任務之外的臥底,因此,她沒有辦法保證做到這兩點中的任何一條。
秋宛瞳開始後悔,真正地後悔起來。她當初為什麼要那麼衝動地對練署任表明真心?她竟然妄想能夠憑借激烈的拒絕就逃過這項任務。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對警署那邊做出積極配合的姿態,從而爭取到一個雙麵間諜的機會,那樣的一個她,才是真正有能力幫助凜雋銘出逃的呀!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單憑秋宛瞳在國關二係所學過的那些知識,再加上與生俱來的這份稟賦,她對於出逃路線的確有一套自認比他們先前的選擇略微高明的看法,可也正如晏方白所指出的,她學過的還太少,終究還是很可能鬥不過警署那群老狐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