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困惑(1 / 2)

我正凝神思慮的時候,門鈴響起。拉開房門一看,是張磊,她雙手提著一個很大很沉的袋子走進來。我連忙從她手裏接過來,分量重得我的雙手也是一墜。“好家夥,這裏麵裝的什麼呀?”我納悶兒地問道。

張磊指揮著我把袋子放到牆角,說道:“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或許你們用得著。”她抹著頭上的汗珠,四下觀望,忽然,目光停在了茶幾上的請柬上。

我像是沒事人兒一樣,笑著說道:“人家都該結婚了,好事呀!”

張磊說:“對不起,哥,是我告訴她你們在這裏的。”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我出二百的份子錢,但是可以吃頓大餐,也不賠呀!”

這時,金鎖從臥室出來了,他也是剛剛睡醒,還打著嗬欠:“呃——啊,誒,姐,你來啦!”

張磊梳理了一下耳邊的垂發:“怎麼樣,住這裏還習慣嗎?”

“挺好的,就是我這人認床,換了床有點兒睡不著覺。”

我打趣金鎖說道:“別聽他瞎說,這小子打起呼嚕來震天響,像是打雷一樣!”

三人說說笑笑,一時驅散了我心中的陰霾。天色晚了,張磊幫我換完藥就去上夜班了。我又再一次站到了陽台上,披著一件羽絨服,仔細思索起了“光宅出深峽”的含義。前麵那句“一丁二重甲,桃木刺鬼嘩”,先是拚字,然後拆字拚字,才解出了“於裏”“槐”這三個字。可是這句“光宅出深峽”,不管是拚字還是拆字,都沒有辦法得到一個新字。我甚至一度懷疑小林是不是在耍我。到了後半夜,我甚至守著一本《新華字典》來查閱拆分的字,但都沒有答案。

賤龍出來倒水,看到我還坐在沙發上彎著腰伏案寫著什麼,於是過來問:“你怎麼還沒睡?”

“哦,就睡了,你們先睡吧?”我慌忙合上字典,將自己亂寫亂畫的一些字都收起來。

賤龍走過來,將他那肥胖的身軀往我身邊一坐,鬆軟的沙發立馬塌陷進去了一大塊兒。他看著我問道:“師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嗬嗬,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們?”

賤龍拍著我的大腿:“記住,咱們是兄弟,有什麼事就盡管說。”

“嗯。”

賤龍站起來,走向臥室。我忽然叫住他:“賤龍。”

賤龍回過身來:“怎麼了?”

“如果……咱們中間有人當了叛徒,你怎麼辦?”

賤龍看著我愣了一會兒,然後怒氣衝衝地說:“那還用說,老子最痛恨的就是漢奸賣國賊。如果咱們有人真當了叛徒,我就用小刀將他渾身割破,傷口不能過深,但一定要流血,還要把傷口切得密密麻麻的,一道兒挨著一道兒,像是肉絲兒一樣,最後在傷口上塗上蜂蜜,讓螞蟻來咬他。等他受不了的時候,就把他埋到一個盛滿鹽的大缸裏,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完,還得意地“嘿嘿”笑了兩聲。

我聽到如此恐怖的酷刑,隻覺得渾身的皮膚都莫名其妙的癢了起來,情不自禁地伸手撓了撓。

賤龍問我:“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我怔怔地說道。

被賤龍這麼一嚇,我困意全無。無論怎麼樣,也要先解出這個字謎。我抬頭看了一下鍾表,此時都已經是深夜兩點半了。我打了一個嗬欠,摘下眼鏡揉揉眼睛,又重新戴回眼鏡。就在這時,手機響起。

“喂?”

“張先生,解開了嗎?”又是可惡的小林。

“你當這是吃菜啊,說嚼就嚼,說咽就咽?”

“別生氣嘛,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別跟身邊的朋友說太多,對茂叔沒啥好處的……”

“喂……喂……”媽的,這孫子居然掛斷了。我剛才不過是跟賤龍說了一句話,怎麼小林就知道了,難道賤龍是內奸,還是被內奸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我突然感覺周圍的空氣仿佛突然停止了流動,而我被扔進了一個真空的容器,呼吸不得。巨大的壓迫感像是壓碎了我的身體,使我難受得蜷成了一團。

“佳亮,佳亮,快醒醒,快醒醒!”

我朦朧中睜開雙眼,三光正在推我:“你怎麼在這兒就睡著了?”

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亮了。我覺得自己的頭特暈,好像天花板都在旋轉,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嗓子像是卡著什麼東西,稍微有點兒氣流通過,嗓子就像被刀子割一樣。

大力摸了一下我的額頭:“他發燒了!”

就這樣,我被送進了附近的一個小診所輸液。之所以不去張磊工作的人民醫院,是因為那種醫院太黑,像發燒這樣幾十塊錢就能解決的小毛病沒必要去那種高消費的醫院。我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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