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困惑(2 / 2)

恍恍惚惚之間,我似乎飄到了一個地方,這裏滿山的紅葉,就連鵝卵石鋪就的路麵,上麵也被紅葉所遮蓋。踩上去感覺腳底柔軟又有彈性。

“來,看這裏!”

一個聲音吸引了我。遠處,一位攝影師正在為一對兒新人拍照。在一棵樹下,新人身著白色的禮服,彼此相依,恩恩愛愛,確實羨煞旁人。當新娘嬌媚地扭轉臉龐的時候,我的心被狠狠地捶了一下,透不過起來。啊,是她,竟然是她!

我大叫一聲,從病床上驚叫著坐起來,大口大口著喘著氣,豆大的汗珠從蠟黃色的臉上滾落。

金鎖嚇一大跳:“你抽什麼風呢?”

大力給我倒了一杯熱水,說道:“醒了就好,喝杯水吧。”

我沒想到竟然會夢到她,我無力地靠著床頭,左手輸著液不便動彈,隻好空出右手來揉著太陽穴。

三光說道:“是不是做惡夢了?”

我點點頭:“嗯。”

“那就多休息休息。現在我們也沒有段雪飛和喜鵲的消息,你也不必著急。”

金鎖說道:“我下午去找一趟茂叔,讓他來看看你。上次你都拚了命救他了,這次他也不說來看看你,太不夠意思了。”

“千萬不要去!”我忽然喊道。

“為什麼?”大家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有這麼過激的反應。

“哦,茂叔上了年紀,受我父母的囑托照顧我,已經夠辛苦的了,何況他還跟咱們死裏逃生,如果現在再告訴他我病了,他不又該*心了嗎?”

三個人都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隻有三光的眉頭皺了一下。

當天下午我又睡了一覺,病果然好很多了。於是我又冥思起“光宅出深峽”真正的含義了,我拿起筆在紙上連寫了十句“光宅出深峽。”我看著這十句一模一樣的詩句,心想:“這算什麼狗屁詩句啊,平仄不對,言語不通。我在每一句詩句後麵都寫出了我自己猜想的一個字,但怎麼想怎麼不對,一氣之下,用打火機點著火,燒了這張紙。看著燃燒的火苗,我摸出一支煙就著火點著了。正在我發呆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伸過來,劈手奪過那張紙。

我一驚之下,見是三光,鬆了一口氣:“你幹嘛,別玩了,一會兒燒了你的手。”

三光看著沒有完全燒盡的紙:“光宅出深峽,就是這句話?”然後,他把紙放進了煙灰缸。

“什麼,你說什麼呢?這是白居易的一句詩。”我眼見事情要敗露了,隻好倚仗我廣博的文學知識,希望可以騙過三光。

“別蒙我了,白居易的詩你不寫一首詩,卻連著寫好幾句,是什麼意思?”

“我閑得無聊,吃飽了撐的,行了吧?”破解字謎屢屢失利的挫敗感使我忍不住地對三光發起了脾氣。

三光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行了,是兄弟就別瞞我了。”他停了一下問道:“茂叔出事了是吧?”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知道這件事。

三光也點了一顆煙,說:“照你以前的脾氣你一定會責怪茂叔不來看你,可是現在你非但沒有,反而阻攔金鎖去叫茂叔過來,可見你並不想讓我們見茂叔。上次茂叔自己跑了,然後小林也走了,所以我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就是——茂叔現在落在了小林的手裏。而小林就用茂叔威脅你,對嗎?”他吐出一口煙,不大的眼睛看著我。

我歎了一口氣,也抽了一口煙:“不錯,的確是這樣。茂叔被小林綁架了,但是我不能說出來。不用說報警了,就是告訴你們,茂叔都會有危險。”

“為什麼?”三光不明白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小林對我說,我身邊有他的眼線。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範圍之內,聽他的語氣,內奸就在你們四個人當中。”

三光聽完我這話,先是一愣,繼而笑道:“你信嗎?”

我沒有說話,悶頭抽著煙。

三光摟著我的肩膀,是很用力地那種:“佳亮,我們是兄弟,賤龍、金鎖,我們都一樣!大力也是!我們沒人出賣你,也根本沒有內奸。兄弟就是兄弟,不管什麼時候都是!”

我繼續沉默,因為我已經搞不清楚究竟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我不應該懷疑三光的話,可是小林的話萬一是真的呢?我隨時會有危險。但是如果我一味相信小林的話,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