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卻喃喃自語地說道:“沒用……怎麼會沒用……怎麼會沒用……”
蘭雪懷抓住機會,一劍將閑燈脖子前麵的銀絲挑斷,閑燈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倒塌了,下一刻便跌落在蘭雪懷的懷中。唐棋樂緊隨其後,一劍將童夢的胸口貫穿,結束了他瘋狂的行為舉止。
童星連滾帶爬地擋在童夢麵前,雙臂張開,哀求道:“唐棋樂,別殺他,我哥自有天機變處決發落,他——”
唐棋樂無奈道:“童小姐,就算是天機變發落他,他也隻有一個死字。你難道還沒看出來,他做了多少罪不可恕的事情嗎?”
童星道:“我有辦法的,我有辦法的,你別殺他。”說到最後,童星似乎找不出什麼理由,隻能擋在童夢麵前,顫顫巍巍,淚流滿麵道:“他是我哥,他是我哥,我隻有他一個哥……”
唐棋樂看了她一會兒,放下了劍。
“好吧,不過我要說明一點,我現在放過他,一會兒等陳遠帆他們來了,也不會放過他的,我是不會幫你的。”
童星如獲大赦,連忙點點頭。
忽然間,童夢虛弱地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
“童星。”
童星連忙轉頭,她身上的藥剛才就已經全部都倒給童夢了,此刻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童星把他扶起,擦了一把眼淚,說道:“哥,我先帶你去看大夫。等你好了,我們再想解決辦法。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天機變可能會關你一輩子,但是,隻要人活著就好……”
童夢根本沒聽她在念叨什麼,雙目放空道:“我好渴,好餓,好冷。”
確實,失血過多,又受了如此重的傷,童夢的神智已經開始不清不楚,甚至出現幻覺。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塊好肉。他的衣服千瘡百孔,連乞丐都不如,身上的藥粉跟血水混合在一起,一坨一坨凝結在胸口。
這還是她哥嗎,童星抱著他無聲地哭了起來:“好,我找點吃的給你。”
她四下一看,隻看到桌上有半壇沒喝完的桃花醉。童星連忙起身將酒拿了過來,說道:“哥,桌上還有半壇酒,你喝一點,解渴,還能暖身。喝下去就不冷了。”
童夢坐直了身體,眼神直直落在這半壇桃花醉上麵。
他記得,這是度星河那晚上沒喝完的桃花醉。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度星河喝醉,也是度星河唯一一次許諾他要永遠留在他身邊。
隻可惜,醉鬼的話,有幾分可信?第二天還不是為了那個沈情。當著天下群雄的麵和自己決裂了。
騙子……騙子!
童夢低聲地哭了起來,童星道:“哥,別哭了,喝了酒,咱們就先躲起來。”
她將桃花醉遞給童夢,童夢的右手狠狠顫唞著,握住桃花醉,喝了一口。
冷酒如喉,他忽然停住了動作。
童星記得他不會喝酒,也記得他以前從未沾過酒,便以為他不會喝,嗆著了,連忙問道:“哥,怎麼了?”
誰知,那一瞬間的停頓之後,童夢忽然端著桃花醉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酒水打濕他整張臉,又打濕了他的衣服,姿態癲狂,如同一個瘋子,將童星嚇壞了。
“哥、哥……你幹嘛呀!”
童星被他猛地推開,那半壇桃花醉也跌落在地上,碎成了數片。
童星實在害怕童夢這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模樣,以為酒出了什麼問題,她連忙撿起酒壇的碎片嚐了一口,也和童夢一樣愣住了。
是水。
桃花醉的酒壇裏,沒有酒,隻是一壇白水而已。
童夢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一路上滾在泥潭中數次,他每走一步,地上便積出一灘血窪,最後終於坐到了桌子邊的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