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壓抑的感覺?
“氤兒。”隨著一聲呼喚,老夫人在眾人的陪同下跨進房門,一雙精明的眼對上蘭氤。
“老夫人……”蘭氤慌忙斂衽為禮,將老夫人迎上正位,隨後恭敬的低頭站在一旁,等候老夫人的問話。
老夫人意態悠閑的坐在椅上,接過下人遞上茶展,隨口問道:“你最近好象做了很多事。”
“是,老夫人。氤兒隻是不想讓淮姐姐分心……”蘭氤焦急的開口,就怕老夫人責怪。但出乎她意料的,老夫人僅僅是點了點頭,話鋒一轉,繞到她身上,問了半天她肚裏孩兒的情況,又要她好好保護身體。聊了半天,老夫人便滿意的走了,關於蘭氤差人帶回來的男人,卻連一個字都沒問。
“柳兒,淮姐姐那邊如何?”蘭氤一臉凝重的看著門外風景,老夫人到她房內,雖然是隻字未提她做的事,但是老夫人的心裏如何想卻是不知。這君玉淳與葉雪卿關係深切,淮姐姐也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淮姐姐的手段她也是略知一二的,若是犯上了他,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可吃,即使她肚裏懷著他的骨肉。但是,君玉淳是她手上的籌碼,是用來對付葉雪卿的棋子,在葉雪卿來之前,她絕對不能失去他!
翠柳隨著主子看了眼門外,沒發現什麼,但還是壓低了音量。“堡主那沒什麼動靜,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蘭氤嘴裏喃喃念著這幾個字,柳眉卻越撰越緊。‘呼’地站起,握絹的手拍上身旁的桌沿。“柳兒!準備一下,我要去見他。”
“是。”
“君家那小子被蘭氤抓來了?”園內花圃前,照舊站著一抹身著紫紅紗裙的高挑女子,女子手中捏了一朵青翠的菊花把玩著,嫵媚豔麗的臉上掛著一抹嘲諷不屑的笑。
“是,君玉淳被帶到房內軟禁起來了,方才老夫人也去了,但話語中卻未對此事透露出任何想法。”賀恭敬的端了個托盤立於蘭淮身後,托盤上放了一個茶盞,一碟點心,還有一方濕巾。
“哼!老狐狸。賀,準備一下吧,想必我那聰明的妹子馬上就會來拜訪我了。”微側過臉,蘭淮露出一張傾國笑顏,隻是這笑看在賀眼中,卻寒意遍生。
“是,少主。”賀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一旁的涼亭石桌上,叫來遠處恭候的下人,吩咐了幾句,便側身站到一旁。
蘭氤遠遠走來,便看見蘭淮手持幾朵菊花在手中轉悠,右手一揉一撒,花瓣便紛紛揚揚的飄入亭旁湖內,水波花影,煞是好看。又是一把花瓣撒下,蘭淮開了口,刻意壓得低柔的嗓音帶著一抹特有的慵懶性感,“氤妹怎的有空來看望我,肚裏孩兒不怕出事?”
“你會讓她出事嗎?”站定在離他三步遠的距離,手下意識的撫了撫肚子,他不會的!不會對自己孩兒動手的!她當然知道他與老夫人間的關係並不如表麵上的那麼平緩,但是,她總是抱著一點希望。人總是會對自己不願的事抱以一種莫名的希冀。
“我的孩兒自然不會有事。”但是你——那就不一定了。蘭淮笑得暢快,金褐色的眼眸微眯。“坐吧,累著了你,老夫人可會怪我呢。”
蘭氤故做平靜的坐下,否認自己的心裏掠過的一絲不安。“淮姐姐,我方才請了君二少來堡內做客。您不會怨妹妹我未先知會您吧。”
蘭淮將手中還剩的紅色菊花遞到蘭氤手旁,微微笑著,“那是當然。”
蘭氤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些,試探的問:“淮姐姐,你最近都悶在園子裏玩這花兒,以前不都會抽空出門嗎?”
蘭淮坐上她對麵的石凳,伸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貌似陶醉的飲下,沒有回答蘭氤的話,反而轉頭向身後的賀說道:“賀,這茶泡得不錯,你的手藝進步了不少。”
“謝少主讚譽。”賀不喜不悲的躬身謝過,臉上的表情依舊維持著一種無波無情的肅然。“少主可嚐一些點心,這都是廚子為少主您特意做的。”
“哦?那可得好好嚐嚐了。”蘭淮伸手拈了塊,放入口中咬了一點,點點頭咽下:“聞來清香自然,糯而不膩,確實不錯。給做這點心的廚子加點月銀,以示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