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微紅朦朧的燈光中,淩亂的房間,滿地的碎屑,可知被困自愛這裏的人曾經做過怎麼消極而激動的抵抗。

而那抵抗的人,那曾經清傲的男子,如今卻頹然蜷縮在角落。

細碎的短發被他的手抓扒得雜亂,目光無神的凝聚在地板上的某一點,臉頰微陷青青的胡茬在下巴,這樣子的他,讓他們都不禁想喚他,可又怕擊碎了他的平靜。

雖然明知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可這樣的他怎麼能不讓人心生憐憫。

曾清純一步一步的走向角落,走向他,可她靠近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又或者說,其實她是最沒有資格安慰她的人,他會變成這樣一切都因她而起。

所以當指尖與他的距離縱然是那麼的近,到最後她還是收回了手。

“清純,我來吧。”花芃明白他的顧忌。

花芃在楚鴻軒身邊蹲下,將他抓在發間的手拉下,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楚鴻軒竟然是那麼用力的揪著自己的頭發,以至於當花芃拉下他的手時,那指間的被他生生扯下的斷發,令人心驚。

“你這是幹什麼?”花芃忍不住對楚鴻軒吼著,“就算心有不甘,要虐也別虐自己呀,去虐對不起你的人呀。”

楚鴻軒那無神的目光微微的閃動了,可也隻是一閃而逝。

花芃無奈的搖搖頭,三指輕放他腕間,半會兒有些不耐煩的說,“好了,都放心,不是喜脈。”

曾清純沒有心情和她鬧,“盆兒,別鬧了。”

“好,”花芃聳聳肩,“不是滑脈行了吧。”

曾清純和唐森:“……”那和喜脈不是同個東西嗎?

花芃走回曾清純身邊,“你呀,是關心則亂了,算了,想想怎麼帶他離開吧,楚老太爺是不會輕易讓我們帶他離開的吧。”

曾清純默然了片刻後,“楚老太爺這是非法禁錮,一個弄不好他想再回新加坡就難了,所以如果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是不會阻攔的。”

“嗬嗬……”一陣中氣十足的朗聲大笑傳來,“說的沒錯。”

曾清純和花芃臉色一沉,回頭隻見楚老太爺和兩個黑西裝的男人扶持著楚軒軒和司空舜在門口。

楚老太爺泰然笑裏藏刀,“如果外界知道了我非法禁錮,我的麻煩是不小。”

曾清純一挑眉,雖然楚老太爺這麼說,但情勢絕對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樂觀。

果不其然,在楚老太爺接下來說的話裏,曾清純終於深刻的體會了一番什麼叫薑還是老的毒辣。

“但反之,隻要外界不知道,我就沒麻煩了。”

曾清純對這樣的老狐狸是咬牙切齒,“那你想怎麼樣讓外界不知道呢?”

唐僧童鞋很惱火說道,“還能怎麼樣,不就是狗血老套的什麼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楚老太爺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手指左右擺動,“看你們幾個孩子這火爆的脾氣,看來我需要的不是讓你們永遠的保守秘密,而是幫你降降火,降降溫。”

曾清純懶懶的斜倚在牆邊,“那楚老太爺想怎麼給我們降火降溫呢?”

“知道人為什麼死後,屍體會漸漸變涼嗎?”楚老太爺用著和藹的語調,可親的笑容訴說著殘忍。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楚鴻軒都踉蹌的站起身來,楚軒軒更是驚恐著祈求著楚老太爺,“爺爺,不要,其實我一切都是我在暗中指使哥哥那麼做的,哥哥他們都是無辜的。”

曾清純卻一哼,突然舉起手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