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頓時覺得很難保持微笑了:【……不讓ooc的不是你嗎??】
008已經研究出了一個新的藥方。如果她直接將藥方給他,強行洗白,就會違反原主的意誌。
所以她才打算通過試藥,將藥方傳遞給寧王世子。在眼下,這已經是能讓文帝赦免寧王世子最好的籌碼了。
“越漸離,叫醫丞來。”蘇瑾清吩咐道。
“滾!唔……”少年的嘶喊卻越來越模糊。
顧元玨不甘心,若不是被越漸離看押,他一定會殺死那個佞臣!
008頓時感覺渾身一抖。
對上那雙純粹得隻剩下仇恨的眼眸,寧櫻隻能淡定的挪開視線。
少年在王府庇護下長成,出身高貴,心思卻太過純粹,現在家破人亡,就立即用盡全部的感情來恨自己。現在說什麼也肯定聽不進去的。
既然如此,就隻能再等等了。
醫官蒙上了顧元玨的眼,在世子的六識處緩緩推入銀針。半晌後,才俯身稟報:“丞相大人,這方子是否有用,還得容下官再做觀察。”
蘇瑾清的指尖抵住下頜,語調不高,卻無端生出幾分壓迫感:“傅醫官,從即刻起,這個人就交給你了。”
顧元玨的掌心緊緊攥成拳,幾乎掐出血印子來。醫官兩股戰戰,措辭許久,才小心翼翼道:“是,下官……必以丞相大人馬首是瞻。”
待到太醫院的人帶走寧王世子,醫官預備告退時,蘇瑾清卻又叫住他。
“傅大人,若是那藥方成功了,還拜托大人將藥方的秘密留給寧王世子。——給大人的是最後一份,丞相府已沒有了。”
傅醫官一怔,顯然有些猶疑,“可就算如此,這方子中有一味蘭芝草,唯有北疆生長,這些年卻早已絕跡。恐怕……這藥是配不出來的。”
蘇瑾清搖頭,金陵城中有一家司藥舫,幾乎囊盡了世間所有珍稀的藥材,不過一味蘭芝草,必定是有的。
醫官雖不懂得丞相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卻也不會跑來打聽,逃也似的離開了府上。趁著時辰尚早,想起聖上前些日子將疫病的事全交給了她,蘇瑾清打算出去看看。
如今這個時節也是極冷的,雨水夾雜著雪水下了好幾場,一層層鋪在地上,人走在路上,咯吱咯吱的響。
時疫肆虐,城中早已人影稀疏,都回家躲了起來。偶爾有一兩個路過的,也蒙著麵巾行色匆匆。
驟然間,馬車“吱呀”一聲停下,越漸離喝道:“什麼人擋路,可知這是丞相府的馬車。”
蘇瑾清讓人挑起車簾,車外春雨淅瀝,雖已用冠帽遮住大半臉龐,她仍一眼就認出他了。
即使浸在小雨中,顧容謹也絲毫沒有改變固而有之的溫雅,清遠,眼瞼微垂,卻仍覺得他似天山之雪,如在雲巔。
“我等不曾見到大人的車駕,無意冒犯,還請大人不要見怪。”他這樣道。
顧容謹的府邸是她暗中安排的,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出山。看來師尊的謀劃要開始了,蘇瑾清一頓,從馬車上下來了。
“見到丞相,卻不行禮?”越漸離忍不住出聲斥責。
在他停住的那一瞬,蘇瑾清卻忽然捏住了顧容謹的手,在掌心輕輕劃了一下。
示意他不必在意越漸離所說的話。
一根鴉羽掠過,泛著一絲癢疼。似是小孩子的舉動,既給他心安,又當他是師父。
“既是無心,也就罷了。”蘇瑾清難得一笑。
所有的動作都在一瞬間停止,無人會注意。蘇瑾清抽回手,重新掩在厚重的大氅下。
——她卻覺得顧容謹的手明顯一僵,臉上素來的溫雅也慢慢消失,抿緊了唇,神情變得變幻莫測起來。
……目無尊長,行為放肆。這個蘇瑾清,又想做些什麼?
顧容謹麵色泛白。
蘇瑾清轉過身去:“時疫肆虐,出行卻不帶傘具。越漸離,將丞相府的給他們吧。”
“是。”
既然顧容謹不想暴露他們的關係,寧櫻也不會為難他。
但那些隨從皆是一臉茫然,他們郎君素來是最淡然沉靜的,為何不過麵見丞相而已,他竟會有些微怔。
而那個淩駕於一切之上的丞相大人,又為什麼會對他們郎君這麼體貼入微?
就一覺醒來,這個世界都好像變了。
“殿下!”
錦衣衛沈長攸緊緊攥著劍,見到馬上的那人,唇角總算是抑製住顫抖,恭謹跪了下去。
“這些年殿下吃了許多苦頭,都是屬下護主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