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顫唞發燙,沉睡著的人似是感受到了,輕輕地動了一下。
放下,笑容苦澀。
忘了吧,都忘了吧。
不該記的該記的,統統都忘了。
我的阿墨,是聶薑太子,未來的帝王。
掀開如血的喜被,試探著動了一下,還是疼的雙手屈伸,緊攥成拳。
“呼……”亦棠握緊手,忍住撕裂般的疼痛坐了起來,瓷白的雙褪緩緩著地,站起來,雙腿觳觫,幾乎要站不穩,她連忙扶住床欞借力。
目光垂落數寸,原本白皙的身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斑駁,完全不能看。
亦棠歎了口氣、挪到屏風後,扯過自己水藍色的衣裙,然後在披上雪白的披風,立刻恢複到了以前衣冠楚楚的模樣。
一步一步地、小心地走到門邊,手指搭上窗欞,剛準備用力,門卻兀自吱呀地開了。
門鎖不知何時已被撤去。
“大黑天來過了?”亦棠愕然。
木門開到一半,映出外麵暮色的山林,冬日的傍晚,殘陽總是很淺,天邊泛著點點餘光,照著那些不落窠臼的烏鴉。
寒氣慢慢侵入屋內,亦棠一隻手搭在門上,手指冰涼,卻遲遲沒有出去。
猶豫了片刻,終於回過頭來,最後瞥了床上那人一眼。
旖旎的紅色喜被裏,床上的人睡得依舊安詳。
亦棠微微一笑,輕聲道:“再見,阿墨”
雙足前移,素白的披風拂過門框,木門輕輕合上。
與君相忘,不複相見。
第40章 狗血作者(一)
暮色四合, 紅蘿手持酒壺, 因為喝多了酒, 整個人醉醺醺的,正踉踉蹌蹌地正往木屋這邊走。
紅色的身影在滿山的白雪裏尤為刺目。
亦棠一抬眼見了紅蘿, 雙目赫然瞪大, 雙手屈伸, 緊緊握住。
紅蘿雙眼迷迷瞪瞪的, 看清了站在門口的亦棠, 自己卻還是雲裏霧裏,她笑嘻嘻地握著酒壺, 輕佻地吹了吹口哨,然後道:“喲,完事啦?”
亦棠一張臉黑成炭, 她竭力著克製自己,緩慢地朝紅蘿走去。
紅蘿半醉半醒,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瀕臨“死亡”,她見亦棠不答她話,仰頭大口了喝了一口酒, 然後踉蹌著繼續走。
“亦、亦棠妹子……嗝……”紅蘿打了一個酒嗝,熏得自己皺了皺眉。她頓了頓, 又繼續道:“我、我瞧著你麵色有些發黑,不對啊,完事了不應該是麵色紅潤麼?”
紅蘿用自己的爪子抓了抓自己已經亂糟糟的頭發,忽然停下來, 極認真地思考,一雙大大的眸子裏寫滿了疑惑。
此時亦棠已走到了紅蘿麵前,深幽隱忍的眸子盯著紅蘿,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戳出幾個血窟窿,然後將她磨成齏粉。
“我也像問問你,我什麼我會臉色發黑啊?大黑天?”亦棠咬牙切齒。
大黑天!!!
紅蘿的眸子驟然睜大,酒這下是完全醒了,一張臉黑了又黑,簡直和亦棠差不了多少。
“你、你你你……”紅蘿一根手指指著亦棠,全身由於惶恐慌張而發抖,支支吾吾“你”了半天,終於道“你怎麼知道我……”
“嗬!”亦棠冷笑一聲:“我怎麼知道,您老兒綁著我的時候,不自個兒說了麼?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坑得我這麼慘,到底安了什麼心!!”
亦棠義憤填膺,一隻手上來捉住了紅蘿的手,發狠了用力,掐得她生疼。
“哎喲,疼疼疼……我有隱情!”紅蘿呲牙咧嘴,連連求饒。
亦棠稍微放鬆了些,眼睛睨著紅蘿冷聲道:“什麼隱情?”